時間不早了,江晚晚剛吃完晚飯,帶著幾個孩子搭積木玩,驀然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蘇麥在醫院,嚇得她積木都沒拿穩,砸了一片。
“媽咪,倒了!”
“輸了!”
手機那邊鬧聲一片,冷峻就聽到了江晚晚冷靜下來說:“等等,我馬上過來。”
所幸蘇麥情況不算太差,醫生把心超片子掛好,燈光下的血管脈絡更加清晰。
“心臟手術恢復情況不錯,”醫生指著片子上的血管走向說道:“但畢竟換心手術,心臟不是本體的器官,會發生一定的免疫排斥反應,產生的免疫復合物是有幾率沉積在血管壁里發生栓塞的。”
冷峻聽得不禁背后冒冷汗,他不懂醫學,但他明白栓塞會導致血管堵塞而致死。
“這次病人只是情緒激動導致了血管迷走性暈厥,屬于比較輕的癥狀。”
醫生收回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鏡,建議道:“平時盡量讓患者保持心情愉悅,畢竟她還年輕,恢復能力強,日后這手術的后遺癥會越來越明顯,還是需要多注意一些。”
聽到這里,冷峻已經松了一口氣。
“好。”
蘇麥已經被推進了單人病房里,可能是身體緩過了那陣勁,漸漸轉醒,一睜眼就看到江晚晚守在床邊,眸子黯淡了幾分。
“二哥現在去醫生那邊拿報告了,”江晚晚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連忙解釋道:“他怕你是因為手術的問題暈倒,特地讓他們給你做了全身檢查。”
蘇麥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轉過臉去,默默流下一行淚。
偏偏在她說了這些無法挽回的話以后,冷峻才發生了改變。
“他也真是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江晚晚看到她這副模樣,莫名地心疼,開始埋怨冷峻。
“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她嘆了口氣:“我剛過來就看到他緊緊握著你的手,一直在跟你說著話,你都不知道,剛才他滿頭的汗,衣服還披在你的身上,看起來好狼狽。”
聽著她的形容,蘇麥的腦海里浮現出畫面,不由地笑了出來。
她確實也沒見過這樣的冷峻。
像冷峻這樣的男人,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對人都是冷冷淡淡,從不生氣,卻也不開心。
“你笑了。”江晚晚看著她,把手伸進被子里,握住了她的:“你能原諒二哥這個傻子嗎?”
“我,我不知道。”蘇麥有些茫然,撐著身子想坐起來。
慕西爵坐在邊上的陪護沙發上,窗簾半開,天已經黑了。
“現在感覺怎么樣?”江晚晚按下床邊的開關。
床頭緩慢地升起來,她拿了個靠枕,墊在蘇麥的背后,讓她舒服一些。
“好點了。”蘇麥摸了摸額頭,眼前眩暈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要是你也不想原諒他,不如先回家住一段時間,”慕西爵建議道:“你來我們家住也可以,小家伙們應該會喜歡跟你呆在一起。”
蘇麥一想到他們家這些小崽子,心里一軟,卻又搖了搖頭:“這樣我就太打攪你們了,回家也不合適,爸媽會擔心我……”
再怎么說,離婚也是一件大事,她似乎也不能這么草率地決定。
“沒關系的,”江晚晚給她掖了掖被子,拿起床頭柜上早就放涼的水,端到她面前:“喝點水吧,你躺了好久,喉嚨應該有點干了。”
蘇麥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
“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吧,我搬出去住了幾天,”蘇麥兩手握著水杯,指尖在杯壁上來回摩挲:“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
江晚晚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轉頭和慕西爵對視了一眼。
“我前面十幾年,都因為心臟的問題,努力地治療,在生死邊緣徘徊,”她垂著眼,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但那時的我是有想做的事,我想要活著陪伴在你的身邊。”
說到過去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麥也看得開,繼續說道:“心臟手術后,我變了,我喜歡上了另一個人,一顆心撲在他身上,甚至都快不顧自己的死活了。”
“小麥穗,你……”江晚晚心疼她,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她是來勸和的,可看到蘇麥這樣,實在沒法放心再讓冷峻和她在一起。
“我也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蘇麥假裝開懷地張嘴笑道:“早就該明白人應該為了自己而活不是嗎?每次都那么沖動地喜歡上一個人,一股莽勁的,也活該自己沒好下場。”
“哪里活該?”江晚晚害怕她這副模樣,趕緊安撫道:“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錯的是感情這個東西,必須要兩廂情愿!”
門外冷峻早已走到了病房前,敲門的手停住了,他聽到了里面的對話,不大不小正好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蘇麥苦笑:“那么多年都在惹人嫌,也是時候要去為了自己而活了。”
“你想去做什么……”江晚晚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壓低了聲音問道。
蘇麥想了想,捏著水杯的手不安地交叉著。
“以前呆在家里沒事干,喜歡種花;后來去上了學,又覺得外語有意思……”
潛臺詞就是,她也沒有想好要做什么,但又急于逃脫現在的處境。
每日每夜地為男人失眠,真的太難受了,她心里焦慮,腦袋上的頭發也掉得快。
門開了,冷峻走進來,臉色平靜:“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
蘇麥震驚了一秒,又聽他說道:“我可以陪著你去。”
“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晚晚站了起來,一臉欣慰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自己往旁邊走去,擺手暗示他走過去。
“咳,”冷峻假裝咳了一聲,羞于再說一次,找借口道:“正好最近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可以休假一段時間……”
沒聽到滿意的答案,蘇麥似乎習慣地點了點頭。
江晚晚扶額,抬腿踹了踹他的椅子:“二哥,你會不會說話!”
“你二哥這腦子里裝的都是投資和科研,”慕西爵翹起二郎腿,悠悠補刀道:“能想到要陪自己的女人,已經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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