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的天氣一陣涼又一陣冷的,冷峻開車到機場,找了個停車位停進去,剛開門就被一陣冷風吹得腦目清醒。
他和余曼寒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晚,人家發了個機場的位置和下飛機時間,他就回了個‘嗯’后,就悶頭大睡。
夢里又回到了冷家的大院里,那時他們兄弟三個還住在一起,后山種著竹林,到了春天雨后會冒尖筍。
可惜冷老爺子從不讓他們出門,只能趴在窗戶上看那筍尖長出來,變粗變硬,無人采摘。
第一次逃出冷家,還是在一個暖和的天氣里,他受夠了老爺子的打罵,哭著提上褲子,屁股上全是掌印,疼得釀釀蹌蹌地往外跑。
那時他才五歲,老爺子就怒吼著讓他滾出去了就別再回來。
他抹著淚珠子躲在后山竹林里,抱著一棵和他差不多大的竹筍,小聲啜泣。
不知過了好久,哭得累了,耳朵里還回想著爺爺的話,氣得又往外跑。
那時他還不知道,原來后山的后面是一塊工地,一群穿著汗衫的青壯年男人在工地上搬著磚塊和鋼筋,他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手里攥了塊濕帕子給是她兩倍高的男人擦汗。
男人黑黃的臉上展開笑容,夸著女孩道:“乖女兒……”
畫面一轉,他又夢到自己躺在集裝箱制的小房子里,金屬鐵皮被太陽烤得烘熱,他熱得毫無力氣,趴睡在充滿汗臭味的床上動彈不得。
女孩開門進來,遞給他一根鹽水冰糕,塑料包裝褪到木棍處,只露出冰涼的部分,放在他的面前。
睡夢中他還記得那根冰糕的味道,咸咸甜甜的,帶有一股冰涼的薄荷香,他后來都沒有找到過這樣的味道。
余曼寒對他而言,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既像親人,卻又沒血緣關系,小時候會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訴她,現在卻能連續五年一句話都沒有。
機場的聲音嘈雜吵鬧,冷峻不算耐心地徘徊在接機等候處。
手機已然收到了短信說她已經下了飛機,可遲遲又不見人影。
“冷峻?”一個穿著風衣皮靴的女人走到他面前,拉下墨鏡,露出一半眼睛,濃密的長睫毛眨了眨,紅唇勾起。
冷峻看著她,還有些恍惚。
“曼寒姐。”冷峻點了點頭,算是把她認出來了。
余曼寒的五官沒什么變化,只是整個人的氣質更偏妖嬈性感,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
“開車來了嗎?”余曼寒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行李箱。
“開了。”冷峻了然,接過她的行李箱,挪到側面,與她并排站著往外走。
俊男美女永遠都是一道風景線,尤其是冷氏的少爺,當天就被在機場蹲點的狗仔給拍了下來。
“送我到四季酒店吧,我訂了房間,”余曼寒二話不說坐進了副駕駛,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慵懶:“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死了。”
冷峻張了張嘴,想讓她往后坐,可她靠著車窗就假寐起來,只能閉上嘴坐到了駕駛座,開車去酒店。
中途余曼寒睜眼了一次,看著窗外移動的風景,感嘆道:“離我上次回家才五年的時間,帝京變化真大啊!”
冷峻抿了抿嘴,并無閑聊的心思,問道:“為什么這次不回家?”
之前余曼寒就算回國了,也沒有去找過他,他也未曾主動聯系,本以為是要成陌路人了,沒想到這次她會來找他。
“嗯……”余曼寒抬手撐著腦袋,沉吟不語。
“不想說就算了。”冷峻光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也沒什么不想說的,”她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從哪兒說起,要從我離開帝京的那一年開始說嗎?”
她側頭看向冷峻,可對方一點回應也沒有,眼睛盯著道路前方,認真地開車。
“你是不是還生氣我不告而別啊?”余曼寒湊到他的身邊問道。
她身上香氣鉆進冷峻的鼻腔里,淡淡的小蒼蘭混著柑橘的氣味。
“你離我太近了。”冷峻微微蹙眉。
“好吧!”余曼寒捂嘴輕笑了一聲:“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啊?又是老爺子湊的對?”
聽到這個,冷峻的眉眼不自禁地柔和幾分,應了聲:“嗯。”
“現在的人結婚啊,無非就是為了利益、權利,”余曼寒回到座椅上,發出一聲喟嘆:“連你都不例外啊!”
“你不也是?”冷峻問道。
“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好不容易有機會去y國留學了,當然要做出點成績再回來,”余曼寒早已給自己的做法找好了借口:“我看中他有錢有勢,他看中我年輕漂亮有才華,那不是正好的湊一對嗎?”
冷峻默不作聲,踩著油門上了高架。
酒店并不遠,不過四五公里的距離,冷峻開了十分鐘左右,就把車停在了門口。
今日他把自己當成司機,見了個老朋友,送到地點,就算結束了。
可余曼寒不這么想,她下了車還要冷峻幫忙拖行李進去,讓門口的侍者把車開進停車場。
“聽說這個酒店的菜色不錯,”她拎著自己的手提包,手里拿著前臺剛給她的房卡,將墨鏡摘了下來,朝著冷峻笑道:“我們待會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吧?”
“不了,有事。”冷峻看電梯門開,先一步走了出去,近乎冷漠地回應。
余曼寒撇撇嘴,快步跟了上去,高跟的皮靴“踢踏踢踏”響。
“到了,”冷楓把行李箱放在門口,并沒有進去的打算:“行李不重,你可以自己拿進去。”
“等一下啊!”余曼寒刷開了房門,把行李箱推了進去,一手拉著桿子推倒它,當場拉開了拉鏈,一邊說道:“我給你帶了禮物呢,你不好奇是什么嗎?”
冷峻剛準備離開的腳步駐足,等在了門口。
沒想到行李箱里堆滿了雜亂的衣物,余曼寒對此也不在意,在另一面的雜物里翻找出一個小禮盒。
“喏,”余曼寒把藍黑條紋的小盒子遞過來:“這是給你的。”
冷峻目不斜視,接過了禮物,塞進口袋,語氣平淡地說了聲:“謝謝。”
“我好像有點餓了,飛機提前到機場,連飛機餐都沒吃上”余曼寒摸了摸肚子,刻意瞄了一眼冷峻的表情,邀請道:“不如一起下去吃個飯吧?”
酒店是24小時供餐,就算是剛過十二點,只要去點餐,還是會有廚子做菜出來。
冷峻沉默片刻后,終于點了點頭。
“你不想知道我這次為什么會突然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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