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來接您了。”男人恭敬道。
江煦眼睛半瞇著看向他，指了指門口收拾好的行李：“搬走。”
說罷，他把杯底的酒喝掉，重重地放在了吧臺上，走出去坐上了車。
低調的黑色越野車，開出了鎮子，一直市中心開。
“小黑，”江煦看了眼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裝，隨意給他取了個綽號：“去哪里？”
“老大給少主安排在他的私人別墅，”他回答著，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屬下的名字是黑鵬，專門負責老大在帝京的事務。”
“他還有在帝京的事務？”江煦疑惑。
“是，”黑鵬解釋：“我們組織的人滲透到了各個國家，接洽各種任務，只要錢到位，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江煦靠在車窗上，閃過的路燈在他臉上映出金燦燦的光，他閉上了眼睛，長睫在垂下陰影。
酒不醉人，他的腦子卻想要被麻痹，想要放空。
車子彎彎繞繞開進了一個山莊，但海拔不高，路燈一直蔓延至山頂，別墅區漆黑一片，僅能憑著月光依稀看到輪廓。
他竟然從來不知道，養父在帝京還有房產。
走進房子里，他才知道sem居然還在帝京住過一段時間。
客廳里掛著的是養父的照片，似乎是在一家孤兒院拍的，照片里是一群小孩，衣服洗得泛白，他身邊的女人看起來年紀有五六十，皮膚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老大的這個別墅，除了莫總，從沒讓其他人進來過。”黑鵬給他放好了行李，走到他身后說道。
“他以前是孤兒？”江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照片。
上面的養父還比較青澀，和現在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但仔細看也能認出。
“老大很少提起這件事，但他曾讓我關照過一個人，”黑鵬突然止住了話頭：“他不準讓別人知道，少主，請上樓休息吧。”
江煦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算是默認。
想來他的養父也曾是被拋棄的孩子，難怪會把自己當成親生孩子般寵。
沒再多說什么，江煦的手機今晚安靜得很，連一聲振動都沒有。
要是以往的sem肯定會在他住進這個房子以后，一個視頻通話彈出來，問他感覺怎么樣。
可能還在談生意吧。
臨睡前，他服下了兩片安眠藥，一閉眼又是當年墜崖的景象，緊接著藥物起效，沉沉地睡著了。
按著原來他的計劃，調查楚湘兒最重要的一步，是先進入冷氏。
次日早晨，江煦早早地起床在后山晨練，小麥色的肌膚透著健康瑩亮的光澤，肌肉恰到好處地充血噴張。
“少主，先前老大讓我查的資料已經有結果了。”
黑鵬站在一旁翻閱著紙張：“冷家大部分人的信息都被隱藏起來，目前知道的消息是楚湘兒的大女兒楚沐沐，現任冷氏科技分公司的副總，今日行程是公司會議和葬禮。”
江煦漸漸慢下了動作，汗水浸濕了工字背心，他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平穩下呼吸，問道：“還有呢？”
“還有個小女兒楚羿羿，如今在y國留學，連專業信息還沒查到，我已經聯系了y國的弟兄，讓他們一起調查。”黑鵬匯報道。
這個回答江煦不是很滿意，他蹙著眉伸手將資料接了過來。
“招聘？”江煦看到兩個大字。
“是的，最近冷氏科技正在招聘新人，有很多大學生去應聘，少主您可趁機進去把這個楚沐沐綁出來，嚴刑逼問她。”黑鵬給他支了個招。
江煦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有腦子嗎？”
黑鵬頓時閉上了嘴。
他一直安分守己發展黑社會勢力，在這里等待老大指示，指哪打哪兒，完全是一個殺傷性武器。
武器！哪來的腦子？
“給我偽造一份簡歷。”江煦把資料還給他，下達命令后開始繼續他的鍛煉。
黑鵬立馬拿著東西走了，再回來時，江煦吃完了早飯在客廳等著他。
不多時，他恭恭敬敬走進來，隨后將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桌上，“少主，這是您要的簡歷。”
江煦連頭都沒抬，揮了揮手讓他走。
他剛聯系到永野，在楓丹鎮發現了帶有紋身的殘肢，永野斷定是布什遇害，準備他舉行一個簡單的葬禮，剛打電話就是問他回不回去。
“不回。”
江煦給他發了個消息，隨后仰頭躺在沙發上，閉眼又是夢境里布什慘死在自己面前。
甚至那個殘虐的狂徒慢慢轉過身來，江煦看到了他黑漆漆的雙眼，模糊的臉上似乎露出了嘲諷的笑。
江煦瞬間睜開眼睛，眼前還是熟悉的客廳，雕花吊頂與水晶燈。
慢慢呼出一口氣，他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簡歷就出門了。
帝京的公共交通很發達，到處都有地鐵和有軌電車，速度很快。
江煦學著別人的動作，投幣、買票，跟著手機里的導航，一路到冷氏科技公司的樓下。
淡漠的眸子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霧。
“面試請上三樓，在走廊等待。”小機器人滾著輪子在大廳里繞著圈走，里面是一個毫無起伏的平淡聲音。
他擠在人群里，幾乎是被擠上了電梯，又被擠到了三樓，差點連他身上貼的仿真肌肉都要被擠下來。
“兄弟，這肌肉！”在他后面下電梯的一個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豎了個大拇指，點了點頭。
“謝謝。”江煦瞬間變了張臉，摸了摸后腦勺，靦腆一笑。
“你是來應聘什么的？”男生自來熟，走在他身邊問道。
“保安。”
那個男生很驚訝，還要再說些什么，卻被一聲吼叫壓了下去。
“安靜！安靜！吵什么吵！”
這次應聘的都不是什么高技術人才，屬于后勤部門，保安、保潔之類，可又要求是35歲以下大學生，所以普遍嗓門都不小。
“下一個，江煦。”門口的喇叭響了一下。
江煦整理了一下衣服，掃一眼幾乎少了一半人的走廊，步伐不急不緩地走進去。
保安面試很簡單，就是看一下他的體能和熬夜能力，所以這項他很輕易地通過了。
結束之后，他就直接去人事科領了保安的衣服，先換上熟悉一下環境和職務。
就在他走出人事部門的瞬間，迎面撞上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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