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蘭顯得有些淡然：“應該是在來土城的路上吧？我的人說他一直往返在土城和外城之間載客，運氣好的話，一天還能掙個幾千塊。”
沒想到她一猜就中，楚羿羿驚訝道：“你居然派人監視他？要是讓他知道了，會很生氣。”
“所以你可不能告訴他，”南詩蘭朝她眨了眨眼睛：“不然我可就要和你的慕胤哥訂婚了。”
一切，都仿佛在她的掌控之中，楚羿羿背后升起一陣惡寒。
難道她和慕胤哥的事，南詩蘭也知道了？
“你……”她啞口無言。
“好了，不逗你了，”南詩蘭看到她有些生氣了，才解釋道：“是家里的傭人們說的，就算我不想知道，他們也早就傳了個遍。”
難怪今早她能聽到那么多沒什么用的消息，原來全是她們傳的。
“所以，是真的嗎？”她問道：“你和蕭灈的故事。”
南詩蘭輕佻眉梢，“他怎么說的？”
“他說他想出門帶你闖蕩，但你不愿意，留在了這里。”
兩次的公路做伴，她大概也摸清楚了蕭灈的脾性，他雖然倔強，卻有原則。
“大差不差。”南詩蘭點了點頭。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還在上中學，他是班里最帥的男孩子，”她說著，回過頭看了一眼楚羿羿，問道：“你見過他的樣子嗎？”
“見過，”楚羿羿點頭：“頭發亂糟糟的，不修邊幅。”
南詩蘭輕笑了一聲，嘴角蕩開漂亮的弧度，整個人都顯得溫柔可親起來。
“那你是不知道他從前的樣子，長相俊朗，高高瘦瘦，學校里有很多女孩喜歡他，想要追他，我也是其中一個。”
這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楚羿羿根本不敢相信。
“你不相信嗎？”南詩蘭詫異：“那個時候的我也不懂打扮。”
她指了指自己的皮膚說道：“黑黃色的皮膚，粗糙又難看，頭發又像我爸的黑色自然卷，很不好看。”
這話顯得她似乎也沒之前表現得那么溫柔優雅，現在就像一個平常的女人一樣，跟別人閑談自己的過去。
楚羿羿問道：“那他是怎么喜歡上你的？”
“我成績好，還死纏爛打啊。”南詩蘭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光潔的趾頭在地上一點一點。
楚羿羿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笑了：“你和我剛開始見到的樣子，有些不一樣。”
“因為我爸告訴我，女人想要討男人喜歡，就要學會裝，要裝漂亮裝溫柔，從容優雅。”南詩蘭抬手勾了勾自己微卷的長發。
“但是當我學會這些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想著怎么離開我了。”
話題突然變得沉重起來，門也被敲響了。
“大小姐，茶點來了。”
這邊的點心都是簡單的駱駝奶制品，楚羿羿有些吃不慣，只能小口喝著紅茶，繼續聽她的故事。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我爸說的都是錯的，”南詩蘭苦笑了一聲，又接著說道：“他喜歡我，并不是說我后來變得多漂亮多溫柔，他只是喜歡我順從，會支持他做的所有事。”
楚羿羿點了點頭，“我聽他說，是你們產生了分歧，他想出門創業賺前途，而你想呆在城里。”
“他說的，也沒錯。”南詩蘭眼里閃過一絲落寞，轉瞬即逝。
她有些無奈道：“當時土城的教育情況不好，好不容易招進來做扶貧志愿者的老師，竟然在兩年內一個個地跑了。”
“我曾經在這塊土地長大，也清楚這些失去了教育機會的孩子，日后會過得多艱苦。”
楚羿羿的心猛然被觸動一下，她眼中的南詩蘭突然變得高大起來，原來她是為了孩子們才選擇了留下。
這樣顯得蕭灈的離開太過任性和自負。
“那你們既然都已經分開了，為什么……”她到現在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肯出城，你又每隔一段時間放出訂婚消息？”
就像兩個鬧脾氣的小孩一樣，都等著對方妥協。
“我們倆是很像的倔骨頭，誰也不想向對方服軟，”南詩蘭笑道：“希望這一次他能比我先開口吧。”
“你們多久沒聯系了？”
楚羿羿拿出了手機，頁面還停留在蕭灈輸入電話號碼的位置，上邊的聯系人名字填的還是“蕭哥”。
“記不清了，分手以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南詩蘭搖了搖頭，眼里竟開始淚光閃動。
“我把他約出來，你們好好聊聊，”楚羿羿抬手搖了搖手機，一腳踩在了地上：“走，去坡上。
到目的地后，她先爬上了坡，頂著大太陽看著手機，用手遮擋住一部分光線，才勉強看到手機里的字。
原來姐姐已經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還發了消息，她粗略地掃了一眼，不由地抿唇笑：“還差點報警了，真是著急。”
南詩蘭扶著一頂巨大的編織帽，陽光刺眼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你說什么？”
“沒什么。”她回了一句，迅速關掉了頁面給蕭灈發訊息。
［有關于南詩蘭的消息，速來小坡見我。］
“他回了嗎？”南詩蘭伸長了脖子想看。
楚羿羿遮住了手機屏幕，微微抬頭，一臉笑意：“怎么？想知道我發了什么？”
“想啊，快告訴我。”南詩蘭大方承認。
楚羿羿把手機舉到她的臉前，問道：“你猜他看到這個消息回來嗎？”
“我還以為你發什么東西呢，”南詩蘭兩頰皮膚微微泛紅：“說我干什么，他一看到我的名字就不想來了。”
“是嗎？”楚羿羿剛收回手機，手就跟著震了一下。
南詩蘭聽到了聲音，迫不及待地問，絲毫沒有先前矜持的模樣，“是他的消息嗎？”
［等我二十分鐘。］
果然，是蕭灈發來的。
楚羿羿給她看了回信，瞥了一眼她裸露的手臂和小腿道：“你是愿意在這里等呢？還是回去？畢竟現在太陽這么大。”
“等！”南詩蘭咬了咬牙：“反正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
“那這可算是你認輸了。”
楚羿羿轉身下坡，留下這么一句。
“感情談什么輸不輸的，”南詩蘭嘀咕道：“再這么僵持下去，浪費也是我們的青春。”
她的話輕飄飄的，隨著風鉆進楚羿羿的耳朵里，下坡的背影微微一僵，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突然擊中。
南詩蘭不過在坡頂站了兩分鐘，也跟著走下來，與楚羿羿一起回到了車上。
楚羿羿指了指窗外的斜坡，“你不是要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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