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腦海里浮現那張冷漠的面孔后，她就搖搖頭沒再深想，又張羅著下人們去印字了。
待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武舉考試也落下帷幕，季綰綰放下手里的事情，帶著小家伙去考場外面接季明景回家。
武舉考場門外圍了很多來接人的，比早上來送人的還多。
季綰綰在外面等著，大老遠就見季明景修長的身影被一群人圍著，身邊祝賀的聲音不斷，而她冷酷的二哥只是禮貌性的點點頭，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二哥！”季綰綰大叫一聲，在人群里尤其顯眼。
季明景看過來，有些意外，他邁著長腿走過來，問道：“你們怎么過來了，我不是說考完以后自己回家嗎？”
季綰綰笑瞇瞇道：“來接你啊，二哥考得怎么樣？是不是在考場內大殺四方了？”
這位可是將來的武狀元，科舉路對狀元來說，就是一部熱血動漫一樣，一路升級打怪到最后。
季明景反問：“過幾日放榜你不就知道了？”
季綰綰哈哈道：“武舉又不像文試，當場就能有結果了，快告訴我們，是不是考中了？”
季明景嗯了聲，道：“回家。”
“切，又裝酷。”
武舉考試跟科舉考試一樣，三年一次，考中即為武進士，一個月后參加殿試。
今年的武進士一共八十名，季明景就是其一，但具體的表現如何他也不多說，悶葫蘆一樣。
到府內后，季老爹高興的給他擺了個席面，雖然也就上了十幾道菜，但對清貧的季家來說，已是十分奢侈。
“明景啊，你的表現實在太令為父驚訝了，來，我敬你一杯，真是太給咱們季家長臉了，看誰以后還敢說咱們季家世代都是文臣！”
季老爹在官場二十多年，一直謹小慎微，他是草根出身，沒有可倚仗的岳家和家族，現在能得到的這一切全是自己熬出來的。
“爹，一個月后的殿試，我會拿個好名次回來的。”季明景說完，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季綰綰在一旁笑道：“爹，我覺得二哥能考中武狀元！”
季明景眉頭一挑，看向他這不傻了的妹妹。
女孩目光清明堅定，眼睛笑意盈盈，說話的語氣很篤定，看起來竟比他還自信。
季老爹奇了，連朝季明景道：“聽聽，綰綰都這么說了，你今年肯定能中武狀元！”
季明景：“……”
您這迷之自信能不能收一收，季綰綰說的話都能信，還能更離譜一點嗎？
雖然他對自己也有信心，不過他習慣了沒做成一件事之前都不抱什么希望。
保持情緒穩定最好的辦法，就是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期望。
等做到后再開心，并不遲。
晚飯在幾個人說說笑笑間結束，臨睡前，季明景交代她道：“明日我去給你請一位女夫子來家里教習你禮儀。”
季綰綰點頭：“知道了二哥。”
她現在確實需要好好學學這些，以前原主傻著，啥都沒學，搞得她記憶里也沒這些東西，現在她的‘智力’已經好了，以后就要像一個正常的古代女孩那樣懂禮節，以免給家里丟臉。
季老爹這兩天開心的事太多了，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他囑咐道：“明景，也不要太逼著你妹妹，讓綰綰慢慢學，咱們不著急。”
季明景淡淡道：“嗯。”
對于自家老爹的溺愛，他早就無力反駁了，季綰綰都及笄了還不著急，他爹可真是……
“對了，綰綰，你們今天在院子里忙什么呢？”
季老爹突然想起今天回來時，好幾個下人臉上都有些墨汁，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季綰綰認真道：“我在印刷《三字經》。”
說著他便將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了一遍，季老爹聽完下意識就看向了季明景，在自家二兒子眼里同樣看到了一抹異樣。
季老爹震驚的問道：“綰綰，你怎么會想到這個辦法的？”
他們大晉國一向都是手抄書本，就連每屆的科考試題也都是有專人保密抄寫，因著科舉的重要性，那些抄寫試題的人都被關在一起，不到考完不放出來。
每一次弄考題，都耗費巨大的人力，若是書本和試題都是輕易的印刷出來，那將是造福朝廷和百姓的一大壯舉啊！
季綰綰眨眨眼，道：“就……靈光一閃，覺得可以這么搞，然后試試就成功了。”
季老爹一聽，更震驚了！
他立馬朝季明景拍板道：“一定是你妹妹突然開竅了！以前傻了這么多年，都攢著呢，你看吧，現在就爆發了！”
“我閨女真是個天才！”
季明景：“……”
剛不傻一天就成天才了？
能低調點吹嗎？！
季綰綰咳了咳，這話把她夸的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扶了扶額頭，這老爹……捧殺啊，捧殺……
季老爹亢奮的又問道：“綰綰，你現在進展怎么樣了？要不要爹爹幫你忙？”
季綰綰道：“挺順利的，南南寫的字很好看，很適合當做范本去制作印刷板。”
她也沒想到小家伙這么小就能賺錢養家了，簡直刷新了她對五歲孩子的刻板印象！
季明景倒是問道：“為何不直接買一本回來，讓人對著書本上的字印刷，豈不更快？”
季綰綰一開始也想過，但作為一個受現代版權知識熏陶的人，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用一個人的字跡印刷作品，是一定要給版權費的，否則之后都會有版權糾紛。
哪怕這是在古代，哪怕沒有律法約束，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做這種事，反正最多就是賺錢慢一點，她不著急。
季綰綰解釋道：“用人家的字跡印刷，要給人家銀子吧？就算不給銀子，以后人家看見也會不舒服的，就怕惹麻煩。”
季老爹連連點頭：“綰綰考慮的周全，還是自家人靠譜，你還想印什么書，拿幾本送來給我，爹也幫你寫寫。”
如今閨女不僅聰明了，還如此上進，他這個當爹必然要大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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