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瑩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她沒有這種經驗,不知道有丞相在場她們還蹲在屏風后面是不是不合規矩。
而季綰綰更是不懂古代的規矩,拉著賀瑩一起捂著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懷稷一身紫色便服走進來,眼光不經意的朝屋內的屏風看了一眼,見那邊一閃而過的衣擺后,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季老爹進來后連坐都不敢坐,急著朝下人們安排上茶,整個季家瞬間變得兵荒馬亂。
季老爹上前道:“不知沈相駕臨,下官都未來得及迎接您,實在是失禮!”
沈相揚手道:“季大人客氣了,都坐吧。”
季老爹聞言這才遠遠的在下面找了個位置坐,季明謙和盛長錦更是找了個更遠的地方坐,就差沒坐到門外去了。
倒是沈知南笑嘻嘻的,湊到沈懷稷跟前站著,也不懼怕他。
沈懷稷摸摸他柔軟的頭發,輕聲道:“坐本相旁邊。”
沈知南點頭,就著黑風搬過來的椅子就往上一坐,像八年后那樣,日常跟爹爹靠的很近。
季綰綰在心里瘋狂吐槽,你倆啥時候關系這么好了,坐一塊還坐的這么自然!
季老爹卻在上面那倆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晃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何對沈知南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這么喜愛了,原來這孩子長得有點像沈相……
相似的不是五官和輪廓,而是神態和氣質,若是沈懷稷再大上幾歲,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兩人像一對父子!
沈懷稷……
沈知南……
季老爹心里默念著兩人的名字,這才發現兩人都姓沈,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南南他該不會……
該不會是沈相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有了這個想法的季老爹,大腦一發不可收拾,他連忙揮亂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以免自己接著臆想。
沈懷稷端坐在上位,淡淡的問道:“季大人家中有客?”
沈知南看了看突然到來的爹爹,又看了看下面的盛長錦,再想起屏風后偷偷相看的娘親……
他突然覺得這場景,好像娘親說過的一個詞:
修羅場!
季老爹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新科進士盛長錦,是小兒的朋友,來府上與小兒游玩的。”
盛長錦也點頭附和:“長錦見過相爺。”
沈懷稷點頭應著,手指輕點著桌面,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季大人是位稱職的好父親,對狀元郎的朋友都能以禮相待,沒有一點長輩架子。”
季老爹笑道:“哪里哪里,這都是下官該做的,也是下官許久沒怎么與年輕人說過家常話了,今日忙里偷閑過來說上幾句。”
季老爹的話回的滴水不漏,但盛長錦卻隱隱意識到了不對勁。
沈相所言也提醒了他,若是單純的讓他來與明謙說話,何必要來前廳,還由堂堂的四品官父親親自作陪。
這其中……莫不是……
盛長錦朝一側看了下,就見一扇屏風將里面擋的嚴嚴實實的。
他沒怎么去大戶人家做過客,可在書中也能了解到那些屏風還有一些作用是做什么……
盛長錦很快便想到了季明謙唯一的妹妹,季綰綰,今年剛及笄,正是剛開始議親的年紀。
他眉心一跳,心中不禁猜測:難道明謙是讓他來給自家妹妹相看的?
想到此處的盛長錦,原本平靜無波的臉色泛起了片片漣漪……
沈懷稷輕抿著唇,手里的茶杯也漸漸抬了起來,他淺嘗了一口后,便重新放了回去。
季綰綰在后面好奇的想探頭出來看看,這沈懷稷突然來她家做什么?
來了也不怎么說話,就在這光喝茶,他難道是來她家蹭茶的??
就在季老爹想開口詢問的時候,盛長錦終于明白是自己的存在有點太多余了,他站起身歉意道:“相爺、季伯伯,長錦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想先行離開了,該日再來拜訪。”
季老爹本想接著跟他再聊聊的,可想起沈相那尊大佛還在他身后,只能笑著道:“行,那就讓明謙去送送你吧。”
“那就多謝季伯伯了,丞相大人,長錦告辭。”
沈懷稷嗯了聲,便沒再多說什么。
盛長錦聽見這聲嗯,心中慶幸果然自己猜對了,沈相進來一直不說話就是想避著他,他剛剛要是再晚一會兒告辭,說不定沈相就要開始趕人了。
待盛長錦離開,季明謙去跟著送他。
臨到大門前,盛長錦突然問道:“明謙,今日季姑娘可在府中?”
季明謙愣了下笑道:“在的。”
盛長錦點頭,笑了笑道:“多謝。”
與季明謙同窗讀書,兩人關系最好,又都是聰明人,眼下哪里還想不明白。
應該是有季明謙的舉薦,季大人才讓他來府中見見,否則以他的身份,哪里敢想四品官家的嫡女。
季家四小姐他有所耳聞,一直都是季家的掌中寶,雖然曾經傻過,但如今也都好了,現下又有了兩個狀元哥哥,想高嫁個門第也不難。
季明謙與他并未點明,但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長錦已經知道了自己叫他來的目的,卻為著妹妹的名聲也沒有說破。
季明謙笑道:“今日沈相來的匆忙,不然還能多說會兒話。”
盛長錦擺手道:“無妨,改日我再登門來拜訪。”
“好。”
府內。
季明謙送完人剛進門,就聽見季老爹的正繪聲繪色的描繪他收到勤王信件后的表現。
季明謙:“?”
怎么突然聊到這了,勤王那納妾信不是假的嗎?
他還以為這事都過去了。
很快,季明謙就聽見沈懷稷告訴了自家老爹真相:“季大人收到的那封,是真的。”
“嚇得下官趕緊喝杯茶壓壓驚,怎么可能是真的……啊?真是真的???”
季老爹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個度,滿滿都是驚恐的尖叫!
真真真……真的??
勤王竟然真的要納綰綰為妾??
開什么玩笑!
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好嗎!
而且,沈相怎么會知道就他家收到的信是真的?
總不能是勤王告訴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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