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綰坦然道：“我不缺銀子。”
兩位夫子：“？”
銀子這種東西，還有人嫌多？
季綰綰理所當然道：“否則當初我不必降價，只還按原價賣書即可，那樣賺得銀子豈不是更多？”
她是真的對金錢沒有特別強的欲望，如果不是最開始需要贖回青桔，她應該也不會想著去快速賺銀子，更沒那么快注意到大晉沒有印刷術。
等救青桔的銀子籌到以后，她便一直吃吃喝喝，放心的將書館交給別人來打理。
作為一個無欲無求的咸魚，她覺得銀子只要夠花就行，再多就沒多大意義了。
譚夫子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本以為會聽見她信誓旦旦的保證詞之類，沒想到竟然還能聽到這個言論，雖然放心是放心了，但作為本人真的有被秀到。
難受……
季綰綰繼續說：“待書院成立以后，如果不是發生什么重大事情，我保證不干涉你們的日常教學和管理，全權給兩位負責。”
“還有我剛剛說的多家書院也是認真的，待第一家穩定以后，便由譚夫子再去管理一家新的書院。之后再有第三家書院時，你們再幫我選人去管理，或者你們時間充裕的話也可以管多家。”
季綰綰想起現代也有一個院長管理多家學校的情況，若是下面的人安排得當，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兩位勤勤懇懇教書的夫子，被她這么一連串的計劃給砸得暈頭轉向，當院長？還當多家書院的院長？
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說起來像是過家家一樣，要不要這么闊綽！
羅夫子猶豫道：“那第一所書院要多久才能建好？”
京城沒有那么大的院子，要想開書院第一步就得先建宅子，而即使是容納五百學子的書院，怎么也得幾個月才能蓋下來……
季綰綰擺手道：“這個不難，我多招些人，一個月內就能建好！”
古代的建筑不像現代那么多高樓大廈，都是一間一間的房子挨著，同時動工就好了，只有銀子夠用、人力夠用，甚至用不了一個月。
羅夫子瞬間說不出來話了。
他沒想到這未來的丞相夫人如此豪氣，說要辦什么就大力去做，果真是個實干派，怪不得能被沈相看中……
“另外，兩位夫子在翰林書院的月錢，也從二兩漲到十兩，待書院步入正軌以后，我再給你們漲。如何？”
羅夫子剛在心里說完她豪氣，就被她五倍的月錢徹底豪住了！
在大晉十兩銀子已經夠普通人家過上三年了，而她卻說這只是一個月的月錢，這讓再怎么不注重金銀的讀書人也忍不住受到了震撼。
譚夫子卻皺眉道：“十兩……我們翰林書院的副院長也才五兩月錢，季姑娘開得未免有些太多了。”
在他看來，季綰綰不過是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又加上不缺銀子，所以對這些沒什么概念，可他這種知道行情的自然不愿意昧著良心答應。
他有一點跟季綰綰很像，對銀子也并未多看重。
季綰綰笑道：“你都說了他只是副院長咯，我可是請你們來當正院長的！怎么樣，要不要接受我的邀請，成立新的書院？”
羅夫子咳了咳，面上已經掩蓋不住的喜色，不過他又最后問了個問題：“季姑娘第一所準備蓋個多大規模的書院？”
季綰綰道：“就照翰林書院的大小先蓋一所，等快招滿前，再去蓋第二所。”
羅夫子震驚道：“翰林書院能容納兩千名學子……”
季綰綰笑瞇瞇道：“是呀，太小了，相爺說以后讀書的人會越來越多，一所書院肯定是不夠的。”
羅夫子：“……”他想說的是太大了啊啊！
翰林書院也是發展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的規模，而季綰綰張口就是要蓋個這么大的，然而還沒等他覺得她在異想天開，就知曉這竟然是沈相的預測……
沈相權傾朝野，對朝廷的風向最是清楚，若是他都開口說未來讀書的人更多，那必定是有個傾向，亦或者朝廷會幫助達成這個目的！
羅夫子把心又咽回了肚子里去，他終于決定了下來：“好，老夫應下了，回去我便去向翰林書院請辭，一心籌備新書院的事！”
說完他還趕緊推了推譚夫子，后者也應道：“我也沒問題。”
季綰綰笑瞇瞇道：“那就再好不過了，書院蓋好以前，所有的規章制度都需要擬定好，一個月的時間會有點緊，所以就多辛苦兩位夫子了。”
“季姑娘客氣了。”
跟兩個夫子談完，季綰綰將他們好好地送到了門口，等轉過身就看見沈懷稷正含笑地看著她，問道：“搞定了？”
季綰綰驕傲地仰頭：“那當然，我的口才也沒那么差的好不好！”
沈懷稷點頭：“確實，這么快就談好了，定是很好的口才才能做到。”
“那當然！”
身后的青桔聽見這兩句‘那當然’嘴角直抽搐。
相爺還真是夸得盲目，要是他聽見季綰綰那句‘不缺錢’理論，絕對沒現在夸得這么順利。
季綰綰反應過來就開始跟他分享：“原來給人畫大餅的感覺這么好，我剛剛說完都感覺自己厲害壞了，下一刻就能成為全京城眾學子背后的大佬！”
沈懷稷輕笑：“你確實很厲害，不過，畫大餅是什么意思？”
“就是畫餅充饑，這個典故你聽過嗎？”
沈懷稷想了下字面意思：“畫出一副餅就可以不餓了？”
季綰綰猛地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忽悠人的！”
沈懷稷：“……”好低級的騙術，是什么樣的人才會相信……
季綰綰見他不信，連忙道：“你不要不相信，有的人畫餅技術特別高超，畫得跟真的一樣，會有不少人受騙的。”
沈懷稷依然不相信，餅畫的再像也是假的，就算看不出來，咬一口也知道不對。
季綰綰又想到：“哦對，我想起了一個例子，之前背叛你的那個下屬宋執，不就是被齊王畫了餅，說將來要給他當丞相。”
齊王這個餅就畫得相當有水準了，忽悠宋執扳倒沈懷稷以后就能當丞相，殊不知沈懷稷不過是個丞相，左右不了誰是下一任皇帝，所以也很難扶宋執上位。
沈懷稷：“……”
貼上畫餅充饑這個詞以后，他覺得宋執比以前更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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