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盒說明書上經常提到的病癥便是血癌和腫瘤。
季綰綰想起沈懷稷說過，皇上的病癥奇特，總是咳血、頭暈、牙疼。
這些都好像是血癌的病癥之一。
可是這個病，即使是在現代也很難救治，更何況是醫療設施不行的古代。
手鐲給的這個藥只能短暫抑制，但阻止不了最后的結果。
皇上還是會死。
季綰綰整個人心情很復雜，她剛還那么大言不慚地跟沈懷稷說話，這個結果，他能接受嗎……
季綰綰磨磨蹭蹭地在書房里一直沒出來，她把書架上的醫書都翻了翻，終于找到大晉的血癌記載了。
“血癥，癥狀有咳血、嘔吐、乏力……等幾十種。”
“無藥可醫。”
季綰綰看著書上最后四個字，手里的書直接砸在了地上。
沈懷稷一直在外面等著她，聽見動靜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推開了書房。
見妻子神情不對，他大步上前問道：“怎么了？”
沈懷稷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那頁掀開著，蓋在地上，他翻過來一看，也沉默了。
半晌，清冷男人才望過來道：“是血癥？”
季綰綰點頭：“我可能也沒有辦法了……”
沈懷稷低垂著眉毛，輕聲道：“沒關系，我們盡力了就好。”
生死有命，許是皇上的大限確實該到了。
季綰綰將抑制的藥遞給他道：“這個可以暫時抑制皇上的病情，只是無法根治，我也不知道能幫他撐多久。”
沈懷稷接過她手里異樣的藥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么完整的包裝，與大晉字體似乎相似，又有些細微不同。
當初在楚縣她第一次拿出止血藥給他，那奇怪的藥盒當時就讓他起疑了，只是他被她救命，又見她裝傻裝的可憐，這才沒有深入去追問。
季綰綰以為他會問。
而她也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可畢竟兩人剛成親，她拿不準沈懷稷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然而沈懷稷并沒有問。
他淡淡地打開包裝，將里面的藥丸一個接一個取了出來，放在了一個小玉瓶子里，好好地蓋上了塞子。
這是不打算讓人看見這個奇怪的包裝。
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說，他卻主動幫她一起瞞著。
他在保護她。
感受到這個認知，季綰綰覺得整個人都開心的想要飛起。
沈懷稷拿著小玉瓶道：“我去命人送進宮里。”
“嗯！”季綰綰重重地點頭。
她想，等沈懷稷回來她就告訴他，他這樣維護她，她也不該對他隱瞞。
沈懷稷出去后，季綰綰就想著待會兒要怎么跟他說，要是現場表演一個大變活藥，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妖精投胎？
或許先溝通溝通，說不定沈懷稷也不是那么堅定的唯物主義呢？
季綰綰正想著怎么說話的時候，外面小桃突然跑進來道：“小姐，勤王妃邀請你入府一敘！”
南七？
季綰綰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小桃問道：“怎么這么著急，是勤王府出什么事了嗎？”
小桃驚得都快要哭了：“出大事了！那殺手后面的人抓到了，勤王妃正在審問呢！”
“這么快！是誰啊？”季綰綰連忙起身出去，不得不說勤王這辦事效率真快，連一天時間都沒到，人就給抓到了。
“是……是鄭尚書家的大姑娘，鄭思思。”
季綰綰剛披上大氅，驚奇地朝她道：“還真讓相爺給猜對了，就是跟南七有正妃之爭的人。”
“啊？南七？不是勤王妃嗎？”小桃懵了。
這都哪跟哪啊，南七一個殺手，怎么又扯上勤王妃了？
季綰綰挑眉，她想起南七就是勤王妃的事好像沒幾個人知道，這不能分享的寂寞啊……
門外沈懷稷安排好人去宮里送藥，剛回來就見她要出門，問道：“要去哪里？”
季綰綰說：“勤王府說人抓到了，叫我過去看看呢。你猜得好準！”
“嗯？”
季綰綰也沒賣關子：“是鄭思思。”
尚書大人的嫡長女，八成是對勤王愛而不得，才下的殺心。
沈懷稷問：“人已經被抓去勤王府了？”
按大晉律法，人應當送去刑部審問，勤王府并無審問人的權利。
季綰綰點頭：“是啊。”
沈懷稷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
夫妻倆在家里沒待上一會兒，又坐著馬車去了勤王府。
南七只是想叫季綰綰過來看熱鬧，結果沒想到把沈相這尊大佛給驚動了。
她調笑道：“姐妹，你吃瓜帶著瓜子就好了，帶男人干嘛呀？”
照沈相的行事作風，她今天這口氣想出出怕是難了。
南七撇撇嘴，埋怨地眼神掃向了季綰綰。
季綰綰嘿嘿一笑，打哈哈道：“巧了不是，一聽到你有消息，我們就趕緊過來了。勤王殿下呢？怎么不見他？”
南七笑道：“沈承燁去抓人了，主謀雖然有了，但從犯肯定也不少。等人齊了，一起審。”
她說話的時候，還十分忌憚地看著沈懷稷，生怕這人一個不開心就把犯人都逮走了。
南七這輩子不是沒被人追殺過，但懷孕的女人就是特別小心眼，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女暗算，她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呢。
然而沈懷稷并未阻攔，只說道：“本相記得，勤王府有間會客廳，里面有個暗室。”
若是不想讓他插手，那兩人最后在幕后坐著純看戲就好。
這話一出，季綰綰和南七齊齊扭曲了。
沈懷稷是怎么知道勤王有間暗室的！
果然老百姓沒冤枉他們，這倆天才少年就是有不清不白的關系！
南七咬著牙，皮笑肉不笑道：“都聽見沒有，馬上帶沈相夫婦去后面暗室坐著。”
“是。”
季綰綰過去的路上，看沈懷稷輕車熟路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么對勤王府這么熟悉？”
沈懷稷的腳步頓在原地，他側過身就見妻子的表情仿佛抓奸一樣，像極了一個幽怨婦人。
沈懷稷眼神危險地盯著她，嘴角扯起了一個弧度道：“夫人又想說什么？”
季綰綰還沒來得及回答。
就聽見他波瀾不驚地又補了一句：“懷疑為夫跟沈承燁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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