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綰問道：“皇上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南南？”
“既然有了兩個侍讀，那南南勢必會知道。”沈懷稷手下的動作一直沒停，還在繼續寫著，“皇上信他，不會瞞著南南。但也不能由著他們亂來，南南適當的時候要攔著他些。”
紙上的內容寫好以后，裝進信件，由黑風送進了皇宮。
“南南能攔得住小九？”
“至少不會讓他陷入危險。”
季綰綰突然笑了：“你對他們兩個好有信心啊，兩個加一塊才十歲的小家伙，就這么放心他們去探齊王的底？”
沈懷稷嘴角微揚：“自然是要再幫他們一把才放心。”
如同治水一般，堵不住便去疏通。
才是正道。
季綰綰見他交代完便又開始看自己的奏折，勤勤懇懇地忙碌著，她深受鼓舞，也拿起新書院的開張計劃反復修改。
新書院的名字不變，區別就是加上東區西區的后綴，用以區分。
新書院開張這日。
宮里的兩個小家伙還想來參加，但小皇帝如今身份特殊，不方便隨意出宮，而沈知南也受到自家爹爹的指示，寸步不離地盯著這個聰明到極致的小皇帝。
所以就季綰綰一個人過去了，結果剛一下馬車就見胡侍郎的妻子也在，還朝她熱情地招手：“沈夫人，好久不見呀！”
季綰綰回道：“胡夫人好久不見呀，你怎么在這里？”
她記得胡夫人家里的孩子都在翰林書院讀書，怎么想到來她這書院，難道又是有什么小妾的表親來找她了？
胡夫人笑著小跑過來道：“我是特意為了你來的呀，聽我家老爺說這書院是你開的，就想在開張當天給你來捧個場。這不，我把我家那幫小妾的表侄全叫來了，少一個我都不愿意！”
看著她身后一排男孩的季綰綰：“……”
又開始了。
這個敗家夫人可能沒意識到，這幫小妾的表侄們入學也是要花她錢的……
季綰綰扶著額頭，無奈道：“這事你家大人知道嗎？”
胡夫人一臉得意道：“還不知道呢，等我回去就給他個驚喜。”
季綰綰內心：救命，這得是驚嚇吧……
胡夫人還在自顧自地說道：“沈夫人你這書院的束脩可真便宜啊，看他以后還說不說我亂花銀子！哦對了，說起來我這一堆人下來都才花了幾十兩，還不夠一個人上個翰林書院的，你家不會賠錢嗎？”
季綰綰無力地搖搖頭，邁著步子朝里面走去：“因為這就不是為了賺錢開的，只是讓學子們有學上。”
胡夫人不解地問道：“沈夫人還管這些呢，可是相爺的要求嗎？我好像聽我家老爺跟人談話的時候提過。”
“提過這些？”季綰綰記得胡侍郎是戶部的。
戶部專管朝廷銀兩支出，也就是沈懷稷跟她說過的，先皇讓新帝登基后開始推行免除全國學子們的部分束脩。
如今先帝已經登基，而戶部看起來也開始在籌劃了。
胡夫人點頭：“是啊，我家老爺說的，聽說還是你家相爺一起商量的。”
季綰綰突然想起一事：“戶部那邊，還未定下新一任的尚書？”
胡夫人嘆了口氣道：“是啊，這不是趕上國喪，升遷之事就給耽誤了，不然我家老爺早就升上去了，哪會到現在還是個侍郎，都干五年了。”
季綰綰哭笑不得道：“干五年就能升官已經很難了好不好，很多官員干一二十年都升不了，你家老爺可都才三十多歲。”
胡夫人撇撇嘴道：“這要是別人說的也就罷了，你家相爺這么年輕就權傾朝野，襯托之下我家老爺可真是又丑又菜。”
身后的丫鬟：“……”
又丑又菜……
她真的很難忍住沒笑出聲來，這要給自家老爺聽見，還不給氣的吹胡子瞪眼、怒吼一刻鐘！
季綰綰咳了咳，趕緊攔道：“可以了可以了，再說去一會兒就傳到你家老爺耳朵里去了。”
“我才不怕，大不了被他兇一頓，又不是沒被罵過。”胡夫人握拳，“勇敢如我，不怕困難！”
丫鬟：“……”可怕。
兩個人說話間，譚院長也過來接待他們了，新的書院是譚夫子負責，他成為了新書院的院長后，行事比之從前更加穩重了。
“兩位夫人這邊請。”
胡夫人拉著季綰綰，悄默默地開口問道：“這新院長真的可真俊啊，這么年輕有婚配了嗎？”
季綰綰側過臉，防賊一樣看著她：“你問這個做什么？”
這一瞬間，她仿佛看見胡夫人身后開出了無數枝紅杏，一根根花枝招展的。
胡夫人憨笑道：“我家有個小妾，她有個妹妹還未婚配……這不是想先問問呢嘛。”
季綰綰一聽這才松了一口氣，沒安利您自己就成啊，不然她怕是受不了這驚嚇！
不過……嗯？小妾的妹妹？
胡夫人似乎也想到了這茬子，連忙道：“不對，一個小妾的妹妹，我給她介紹這么好的夫家干嘛？腦子抽了！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等我再去我姐妹里面問問，保證給譚院長介紹個家世好相貌好的姑娘！”
季綰綰想起她那幫混銀子花的姐妹，覺得也沒好到哪去，她連忙阻攔道：“別了別了，譚院長是個有主見的人，他條件這么好都沒娶妻，應該是自己有別的想法。”
“不娶妻還能有什么別的想法？難道是……”胡夫人捂著嘴驚訝道，“想出家？”
季綰綰：“……”
忍無可忍的譚院長終于以一個趔趄收場，嚇得離她更遠了一些，不然任由這位夫人這么編排下去，他可能一會兒就要遁入空門了！
兩人帶幾個孩子辦了入學以后，季綰綰也檢查了一圈，確定新書院沒什么事后，這才被胡夫人拉著拐道去逛街了。
等季綰綰反應過來的時候，青桔身上已經抱了好多件首飾，全是剛買的。
而另一邊胡夫人那才恐怖，她買東西根本不是說相中哪個買哪個，而是：
“這件這件，除了這幾件，其他全都包了！”
“你們店里新貨怎么上這么慢啊，我都買不及。”
“這個東西質量太差了，下回進些好點的，貨一到就來胡府通知我。”
“別擔心賣不出去，賣不出去我全包了。”
“……”
季綰綰簡直嘆為觀止，果然不愧是一城首富之女，消費能力強到令人發指。
胡夫人還在一旁指揮道：“這些這些，都是我送給沈夫人的，青桔你別搶著付賬啊，讓我來讓我來。”
青桔真的不敢不來。
這要給人看見了，還以為是胡夫人在賄賂她家夫人，這一堆堆的禮物一件比一件貴重，砸下來的罪名夠她們吃好幾年的牢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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