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獸還以為趙本三夸完柳軟兒,就該說自己賣驢吃了虧,讓自己補差價的事。

  可長等短等,卻不見他說出這句話。

  說的最多的還是叮囑柳軟兒好好照顧這兩頭毛驢,不要鞭打和辱罵。

  “奇怪,看樣子這個趙本三也不像是討債的,他不會把這茬忘了吧。”

  秦獸在心底直犯嘀咕,不過他堅持一個原則,只要這家伙不提此事,那他們就還是好朋友。

  直到三人來到縣城縣城,秦獸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這趙本三還真是個怪人,他壓根沒有說賣驢的事。

  柳軟兒坐在車座子后面,不停地伸頭往前看,對這個新環境充滿了好奇。

  “城里的路可真寬啊,還這么平整,走起路來真帶勁。”

  她望著腳下的路,忍不住驚呼道。

  見她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趙本三微笑著解釋道,“這個叫柏油路,不光平整,下雨天走在上面,也不沾灰塵泥土,十分干凈。”

  “不沾泥可太好了,免得滑倒,咱們鎮里什么時候也能有著種柏油路該有多好。”

  一聽這種路竟然有這么多好處,柳軟兒略顯遺憾地說道。

  看到柳軟兒落寞的眼神,秦獸心疼地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咱們踏實肯干,這些總會有的。”

  “你就會哄我開心,這可要花不少錢,再怎么干,咱們也沒能力修成這樣的公路啊。”

  顯然,柳軟兒根本不相信秦獸的話。

  因為在她看來,城里才能有的東西,一個小小的紅山鄉哪里配的上。

  也不怪柳軟兒會這么說,畢竟紅山鄉實在是太窮了。

  想要拿出一大筆錢來修路,僅憑秦獸一個人,根本沒這個能力。

  盡管她知道這是秦獸故意逗自己開心,可柳軟兒還是將無情的現實說了出來。

  聽到她這樣說,秦獸也沒有反駁什么。

  空口無憑,畢竟沒有做出成績,說什么承諾,都顯得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滴滴滴。”

  這是時不時有幾聲刺耳的汽笛聲傳入到幾人的耳朵里。

  “哎呀,趙大叔,這路上跑的四個輪子的是什么啊,難道也是自從車嗎?”

  看著一輛輛黑色、白色、紅色的鐵盒子飛快地在柏油路上奔跑著,而且鐵盒子下面還有四個轉的飛快的車輪子,柳軟兒一臉興奮地問趙本三。

  “這個叫小汽車,人坐到里面想去哪里只需要打著火,一腳油門就能到達,非常方便。”

  對于有問必答的趙本三,立刻指著一輛輛急速行駛的汽車說道。

  “小汽車?”柳軟兒看了一眼自己屁股下的大聯合自行車,喃喃自語道,“我以為自己的自行車就已經夠快了,想不到這么什么小汽車,一眨眼就能跑這么遠,這也太快了。”

  “哈哈哈,兩條腿的哪里會有四條腿的快。”趙本三一聽笑得合不攏嘴,他看著秦獸問道,“秦獸,你們第一次進城,人生路不熟的,想去哪里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看著大街上人來車往,沒川流不息,別說柳軟兒吃驚地不知所措,就連秦獸也對眼前的情形,有點緊張了。

  他還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才能找到鐘老二的住所。

  既然有趙本三這個引路人想要幫自己,不妨就讓他接著帶路。

  “這個,我們要去找一個熟人辦點事,你能告訴我工商局家屬院在哪里嗎?”

  秦獸雖然說明了要去哪里,卻不曾將鐘老二的名字透露出去。

  因為他怕說得太細致,節外生枝,走路了風聲。

  畢竟找來找鐘老二,要辦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旁人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不利。

  “你要去工商局,可以啊,看來你小子做生意了。”

  當聽到秦獸要去工商局,趙本三看秦獸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理所當然地想到,秦獸來工商局找人辦事,無非是做了什么買賣。

  “也不是,就是來辦點小事情。”秦獸隨便敷衍了一句。

  聽出秦獸不愿意透露更多細節,趙本三見好就收,也不細問。

  “正好,我要去經濟規劃局辦事,這兩個家屬院挨得很近,咱們還可以一道前往。”

  說完,他微笑著指了指前面的道路,讓秦獸跟著自己繼續趕路。

  三人在馬路上不停穿梭,越往里走,人越多,也越熱鬧。

  秦獸全神貫注握著車把,時不時需要躲避一下擁擠的人群。

  一座座十米左右的高樓出現在幾人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高樓里穿來穿去,好像在忙碌著什么。

  “縣城里高樓大廈,可真氣派啊。”

  看到一排排高大雄偉的建筑物,柳軟兒忍不住喊了出來。

  畢竟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多高大的房子,還如此密集地分布在一起,著實讓人眼花繚亂,拍手叫絕。

  趙本三注意到了柳軟兒的舉動,于是,他指著人潮擁擠的地方說道,“這里有一個剛開業不久的商場,有優惠活動,人們從四面八方趕過來買東西,里面什么都有,一會兒辦完了事,你們也可以去里面逛逛。”

  商場?

  當趙本三說出這個名詞時,秦獸的腦海里立即想起了爺爺秦三風說過的話。

  秦獸以前聽爺爺講過,他年輕時走南闖北,去到大城市,經常逛商場。

  里面賣的東西,琳瑯滿目,什么都有,可比鎮上的百貨商店強太多了。

  可以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到的。

  一聽商場這么好,柳軟兒頓時不淡定了,“秦獸咱們現在就進去吧,我都等不及了。”

  要不是直接跳車不安全,她都想立即從車座上跳下來。

  看著柳軟兒如此著急,秦獸卻不緊不慢地說道,“辦正事要緊,我答應你,辦完了事,咱們就來這里瞧瞧。”

  秦獸不像柳軟兒,做什么事都靠心血來潮,只能保持三分鐘熱度。

  只要他認定的事,總會千方百計想辦法完成。

  并且既然答應了鐘老三,就必須先幫他把囑托完成了。

  “好,那咱們趕緊走,別等到天黑,這商場再關了門。”

  見自己并不能改變秦獸的做事準則,柳軟兒只好央求他加快速度。

  畢竟太陽已經到了正午時分,如果耽誤了時間,太陽一落山,商場關了門,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這個你放心,朝陽縣城可不比咱們紅山鄉,一到天黑就黑燈瞎火,什么也看不見。”說話的是趙本三,他指著路邊的桿子說道,“這個叫電線桿,一道晚上上面的路燈就會亮起來,照得像白天一樣,商場里到晚上九點半才關門。”

  秦獸和柳軟兒順著趙本三手指的方向,從根部順著電線桿子抬頭看去,果然見到在桿子的頂部掛著一個圓圓的東西,像一只鱉蓋一樣,卻被一個玻璃罩子罩著。

  秦獸和柳軟兒感覺這個路燈,像一只神獸的眼睛一樣盯著自己看,可惜只有一只。

  見識了路燈,可對于趙本三說的到了晚上竟然能像白天一樣自由活動,柳軟兒十分不解,“九點半還不睡覺,難道城里人都不困嗎?”

  因為在她的認知里,一旦吃了晚飯,天也就黑了,茶足飯包,此時正是上床睡覺的好時候。

  “這個就叫夜生活,城里面流行這個。”

  不等趙本三出面解釋,秦獸已經轉身告訴了柳軟兒。

  沒想到秦獸也知道夜生活,趙本三頓時非常吃驚,他進一步解釋道,“對,秦獸說得對,這個就叫做夜生活,城里人上一天班累了都想晚上出來散散步,消遣一下。”

  一聽秦獸知道的這么清楚,柳軟兒頓時有了疑惑,“咦,秦獸你不也是第一次來朝陽,怎么知道這么多?”

  她開始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背著自己,偷偷來過朝陽縣城。

  感受到柳軟兒的話語,帶著濃濃的敵意,秦獸連忙替自己澄清道,“聽我爺爺說過,他說自己以前在南方的大城市,經常被人邀請出來,一起逛夜市。”

  “哼,玩這么花,你爺爺年輕時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沒抓到秦獸的把柄,柳軟兒選擇將氣撒到死去的秦老爺子身上。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而且脆弱的,她就不信秦獸聽了自己爺爺說過的話不心動。

  常言道,心動不如行動,秦獸極有可能獨自一人進過城,來感受這里的燈紅酒綠,人聲鼎沸。

  “人死為大,你嘴上積點德,別說我爺爺沒有做什么錯事,即便做了,咱們這些做晚輩的也不能橫加指責。”

  一聽柳軟兒把自己爺爺說得一文不值,秦獸哪里會答應。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爺爺都已經進了棺材,還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柳軟兒也不甘示弱,扭著脖子反駁道,“人無完人,孰能無過,怎么你爺爺做的不對,還不能說啊。”

  好一個人無完人,孰能無過。

  柳軟兒記性還真是好,這句話她還是聽秦獸說過,盡管不認識字,卻把這句話一字不落地記住了。

  而且還能準確無誤地用出來。

  這是令人刮目相看。

  “柳軟兒你可以啊,以前出口成臟,現在都學會出口成章了。”秦獸忍不住夸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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