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塊相處，除了說話慢吞吞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柳思思的害羞還有些激動，在外頭不顯眼，但是同樣處在一個密閉的環境里，霍清明這樣的身形就是相當顯眼的存在了。
尤其是靠近的時候，壓迫感滿滿。
“你怕我？”
霍清明看著柳思思閃躲的眼神，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柳思思抬起眼，瞥了他一眼，“也不是怕吧，反正就是覺著有些不大自在。”
“嗯，我能理解的，”霍清明唇畔揚起一個笑，“畢竟好長時間沒見了。”
說罷，他就開始自顧自的尋找話題，“對了，這個被子放在哪兒？”
“炕上就行。”
炕是土炕，一早就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底下還鋪了一層稻草做的席子，用來隔絕灰土。
就這還是講究些的人家愿意做的，若是攤上那不講究的，直接把稻草鋪在上頭，勻稱些就好了。
編成席子？
吃飽了撐的沒事做了。
倆人一個忙碌，另一個就搭把手，“我看著這屋頭空蕩蕩的。”
“嗯，”柳思思調整了一下心態，輕聲道：“之前都睡在另一間屋里，這個屋子自打入冬燒炕之后就沒人再住過了。”
難怪如此，霍清明了然。
這個屋子一進來，除了一條貫穿南北的土炕，也就剩下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組立在墻角的柜子，別的，啥都沒有，四下空寂。
也就是霍清明不知道，在收到了他寄回來的電報之后，柳母才把這間屋子收拾出來，以前這炕上可堆著不少干果。
花生啊，核桃啊，還有一兜子比較珍貴的紅棗。
說起來，紅棗都算是柳家今年的意外之喜了。
柳燦言上山去挖陷阱，肯定不能大張旗鼓的放在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為了私密性和安全性，柳燦言是專挑稀奇古怪的地方鉆。
鉆來鉆去，不但挖出來己個陷阱，還發現了一棵掛滿了棗子的樹，柳燦言大喜！女人家生孩子，紅棗和紅糖都是必不可少的，現在好了，發現了這棗樹，往后家里每到春秋天就能有一筆穩定的紅棗來源了。
床鋪鋪好，倆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話語中，那點滯澀感，很快消失不見。
霍清明看著柳思思比之前更加明媚艷麗的臉，喉頭忍不住動了動。
果然女大十八變，柳思思已經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臉上稚嫩的嬰兒肥沒了，現在的柳思思，巴掌臉，小小的一個，就算是現在穿著臃腫的棉襖，也能看出來盈盈一握的腰肢。
“你瘦了。”種種美好的話語，到霍清明的嘴里，濃縮加工成了一句話。
柳思思：“？”
她懵了一下，“啊？”
“是在家里吃的不好嗎？”霍清明思索著，可是也不像啊，就陳浩陳瀚那倆孩子，瘦的皮包骨都叫喂的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壯實了何止一點半點。
怎么到了柳思思這兒，卻……
忽然間，霍清明就好像是抓住了重點，眉頭擰著，“你把自己的口糧省出來，給那倆小王八蛋吃了？”
不然的話，吃一鍋飯，沒道理柳思思越長越瘦，倆孩子卻越來越敦實的。
柳思思：“……？”
雖然不知道霍清明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柳思思還是想打心眼里問一句，您這樣想荒謬不？
“沒，”柳思思輕笑，原本建立起來的濾鏡，又被霍清明的耿直給干哥稀碎，“你也知道我的，之前有段時間身子虧空了不少，秋收又累狠了，病了一場，等好了就成這樣了。”
霍清明一怔，“你生病了？”
他心亂了些，“我不知道。”
“對啊！”柳思思點頭笑了，“我沒告訴你，你想知道，也沒地兒知道。”
“為什么不說呢？”
柳思思想了想，誠實道：“離得太遠了，我就算是說了，你也鞭長莫及，還跟著瞎擔心，不值當的。”
是了。
霍清明啞然，柳思思說的，確實是實話。
“抱歉，是我的緣故。”
“好了！”看著霍清明略帶自責的眉眼，柳思思連忙打斷，“說點開心的，剛回來就耷拉著臉，丑死了！”
開心的？
霍清明大直男一個，你讓他想點開心的，他愣是沒想到，皺著臉苦巴巴的可連樣子，給柳思思逗笑了。
“有這么難嗎？”
“有！”
兵營畢竟是莊嚴的地方，還是需要鄭重些的。
你來我往的相處中，倆人之間的小別扭，一會兒就沒了。
霍清明的反差太強，害羞起來和柳思思說話的樣子有一種強烈的呆萌感，柳思思每每瞧著，都忍不住臉上的笑容，眉眼彎彎，像天上掛著的明亮月牙。
柳思思很快就掌控了主場，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說話都眉飛色舞的，好不歡快。
霍清明望著柳思思燦爛至極的眉眼，清冷的雙眸也緩緩的露出笑意，其中包裹著意味深長。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現在還未償可知，尤其是，誰說主動出擊的才是獵人呢！
這邊的屋子還是有些冷了，柳思思坐下，沒一會兒就受不了了，搓搓手，柳思思燦爛笑著：“走，你剛剛不是好奇吃的青菜是哪兒來的么，我帶你去看看。”
她拉著霍清明的衣袖起身，到了門口的時候，霍清明忽然站定不動了。
柳思思一怔，還沒來得及轉身，下一瞬，身后覆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思思，我好想你。”
溫柔繾綣的話語隨著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柳思思感受著熱度，臉瞬間就紅透了。
霍清明從始至終都規規矩矩的，也就只有這個擁抱算是超出了控制。
柳思思也沒拒絕，感受著時間的靜謐。
約莫有個兩三分鐘，柳思思掙扎了一下，低聲道：“好了，我們該出去了。”
霍清明眼睛亮亮的，“嗯。”
“那，我帶你去看看我種的小青菜。”
“好！”
說罷，霍清明就要開門出去，林青禾氣的跺腳，哎喲這個傻子，“等會兒！”
她連忙堵住門口，“臉還紅著呢，等會出去！”
現在出去，保準要露餡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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