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菜,魚羹是一絕。

    上好的魚羹,要色澤鮮亮、嫩滑爽口,這道菜很是考驗廚子手藝。

    云喬和外婆來過好幾次燕城,也被人請客,吃過燕城魚羹。

    她覺得還可以,外婆卻說不地道,不夠好吃。

    上菜不算快,云喬和席蘭廷閑聊等待著。

    魚羹先上的。

    云喬喝了一碗,才明白外婆每次都說別的不地道是什么意思了。

    “真不錯!”她不吝褒獎。

    席蘭廷也喝了幾口。

    他對食物的興趣不大,不過這家魚羹的確合他胃口:“老店了,傳承上百年,從來沒降過規格。

    去京里做燕菜御廚的,都是他家傳人。

    ”

    云喬一口氣喝了一碗。

    席蘭廷又跟她談論魚羹:“這家魚羹用的鱖魚,都是自家飼養,從小用料就講究;配的火腿、雞湯,從養豬、養雞開始,都有獨特秘方。

    ”

    云喬聽罷,立馬問:“不是野生的更好嗎?”

    席蘭廷:“既野生的好,老祖宗馴化家禽作甚?手藝不好賴食材,蠢貨罷了。

    ”

    云喬:“……”

    七叔刻薄起來,能言善道。

    除了魚羹,陸陸續續也上了其他菜。

    每道菜都不多,擺盤精致,菜色香味俱全。

    只是,燕城這地方,真沒什么特色菜。

    上來自稱“特色”的,都是云喬見過的,而且其他地方比它做得更好。

    饒是不夠獨特,味道卻也上乘。

    她吃得很開心。

    席蘭廷不怎么吃,在旁有一搭沒一搭和云喬閑聊。

    云喬一邊吃,還要抽空回答他,很是忙碌。

    他們倆心情挺好,誰都沒找茬,愉快吃完了這頓飯。

    云喬都快要吃飽了,余光一瞥,突然發現有人看了她半晌。

    她一望過去,對方立馬看過來,并且沖她微笑。

    云喬:“……”

    此人目光像是一團火,灼灼燃燒。

    他肆意而笑,一口整齊牙齒,全部露出來,幾乎帶上了森森寒意。

    她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徐寅杰。

    云喬對他的嬉皮笑臉,一向不縱容,她當即沉了臉。

    七叔也瞧見了,扭頭看了眼。

    “港城徐家那孩子。

    ”七叔道,“怎么,你不喜歡他?”

    “你看他那五大三粗的模樣,是個討喜的嗎?”云喬道。

    徐寅杰生得高大,渾身結實腱子肉。

    饒是穿著白襯衫,肌肉線條都能瞧見一二,鋒利得像一把刀。

    云喬不喜他,不是因為他強壯不好打發,而是他的神態。

    他每次看到云喬,總有種刺目的侵占欲,云喬總感覺他想要一口吞下她。

    這點就很煩人。

    她這廂說徐寅杰壞話,徐寅杰已經站起身走了過來。

    “七爺。

    ”他倒是不傻,走近先跟席蘭廷打了招呼。

    “徐少,倒是巧。

    ”席蘭廷一直靠著椅背,懶懶的,此刻那脊梁骨也沒直起來,淡淡看著徐寅杰。

    徐寅杰笑起來:“很巧!”

    然后他又看向了云喬,“喬喬,難得遇到,你等會兒干嘛去?”

    云喬:“有事。

    ”

    徐寅杰:“什么事?”

    “有事就是不想搭理你的意思。

    ”云喬直言不諱。

    徐寅杰一愣,繼而笑起來。

    他自顧拉了椅子,坐在云喬旁邊:“喬喬,等會兒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電影是個新鮮玩意兒,每次都爆滿,搶不到票。

    “當然不好。

    ”云喬道,“我有了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