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眾人都擠在窗口,想要往外看。

    可惜林霧濃密,他們的視線連車窗都透不過,什么也看不見。

    聲音卻聽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祝禹誠微微擰眉,有種很不安的感覺,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云喬:“這邊本就是深山老林,野獸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出來了。

    ”

    祝禹誠立馬看了眼席蘭廷。

    云喬似乎也很默契,同時看向了席蘭廷。

    席蘭廷一臉坦然,在光線黑暗的車廂里,看不出他表情。

    他感受到這兩人回視的目光,并不接話。

    “不可能是他吧?”云喬和祝禹誠同時在心里想,“他就是有點奇怪,他不至于能把深山的猛獸召喚出來。

    ”

    猛獸都懂得自保,平時都隱沒在山林最深處,人跡罕至的地方。

    人怕猛獸,但猛獸更怕人。

    哪怕真有猛獸,也只偶然一兩只,出于各種目的竄出來。

    這么大規模的猛獸出動,除非是山林深處發生了大地震,讓猛獸們害怕極了,它們才一股腦兒往外沖。

    剛剛也的確有一陣巨響。

    地震又是哪兒來的?

    云喬和祝禹誠都是不相信巧合的主,這會兒深感匪夷所思。

    “還有那霧。

    ”

    今天晴朗,晚霞滿天,根本沒有豐沛水汽讓樹林里形成這么濃郁的大霧。

    這霧的能見度非常低,伸手不見五指并非夸張,旁邊的人都有點瞧不清,走下火車低頭看鐵軌都模糊。

    云喬在鄉下多年,沒見過這般大霧。

    一路上太太平平,然后遭遇了土匪圍堵,就碰到這樣反常極端的事。

    非要說是自然現象,誰信?

    但這又不是人能做到的。

    祝禹誠的懷疑只是一閃而過,但云喬卻無端想起了當初在郵輪上,她和程立去吃烤蝸牛的那晚。

    她明明看過了天象,不可能有雨,但海上很突兀風浪大作……

    云喬正在想著,倏然席蘭廷的手在她額頭戳了下,對她道:“去幫我拿一杯水。

    ”

    云喬:“哦好。

    ”

    她冒黑去拿了,然后就把剛剛琢磨的事放在腦后。

    很快水端了過來。

    山林里動靜還在。

    足足兩個小時,山林才歸于平靜,野獸聲、人聲與槍聲都消失不見了。

    濃霧仍在。

    云喬等人聚在車餐廳,無人敢回去睡覺。

    席蘭廷則站起身,說他累了要回去躺著。

    “我們守夜,你去吧。

    ”云喬道。

    席蘭廷不理會他們,自己轉身走了。

    席榮跟著去了,要替他值夜。

    云喬和祝禹誠在車廂里,兩個人還在往外看:“大哥,你說那些土匪,是跑了一半還是全死了?”

    祝禹誠:“肯定跑了不少,不至于能有那么多野獸。

    ”

    云喬:“他們明天會卷土重來嗎?”

    “難說,要是我都嚇瘋了,肯定躲回山寨。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野獸沖擊他們的山寨。

    ”祝禹誠道。

    “真可能有。

    ”

    后來,云喬有點撐不住了,依靠著車座打盹;祝禹誠也困,畢竟外面霧蒙蒙的,越看眼皮越重,他趴在餐桌上睡了。

    一覺醒過來,外面已經大亮,驕陽升起,萬丈金芒覆蓋大地。

    祝禹誠往窗外看了眼,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他慌忙扶住了餐桌,不小心還碰到了云喬的頭發。

    云喬后半夜也是趴著的。

    她被驚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問祝禹誠:“怎么了……”

    她問到一半打了個哈欠,目光很自然往車窗外看,然后張大的嘴巴就沒合上,渾身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