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蘭廷并沒怎么。

    到了雅座那邊,他若無其事下了馬,帶著云喬去喝飲料、吃小蛋糕。

    云喬一下午太緊張,又對著席蘭廷浮想聯翩,很是費了點腦子,這會兒真餓了。

    徐寅杰也沒走,又蹭到了云喬和席蘭廷跟前。

    他同學們早已回去了。

    云喬說他:“你像個跟屁蟲似的,就沒點自己的事嗎?成天跟著我們,誰待見你?你是不是一身賤骨頭做癢?”

    徐寅杰挨云喬的罵和白眼,已經習慣了,就像云喬天天聽席蘭廷諷刺她一樣,習慣到她若是好聲好氣,他反而會嚇一跳。

    他不以為意:“好不容易碰到了,我晚上請你們吃飯!”

    云喬:“……”

    這人黏上了就揭不下去,云喬煩得要死,恨不能一拳打死他。

    席蘭廷卻難得好脾氣:“吃西餐吧,很久沒吃牛排。

    ”

    云喬十分詫異看了眼他,不知他今日為何這般好心情。

    席蘭廷心情是不錯,對徐寅杰格外寬容。

    徐寅杰卻總像是藏了點什么壞心思。

    “他不敢對七叔使壞吧?”云喬心想。

    三人回城了,果然尋了家西餐館子,去吃牛排了。

    徐寅杰不對著云喬賤兮兮的時候,也尚且算能入目。

    他學乖了,整頓飯都彬彬有禮,云喬也領情,一晚上沒懟他。

    上了甜點,云喬要去洗手間。

    她一轉身,席蘭廷慵懶依靠了椅背,問徐寅杰:“你有什么事?一五一十說給我聽,否則我叫你身首異處。

    ”

    徐寅杰聽了這等毫無新意的威脅話,明明不應該怕的,卻無法自控般打了個寒顫。

    他猶豫了下:“我自己沒事,是旁人的事……”

    他壓低聲音,始終像是耳語般,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訴席蘭廷。

    席蘭廷不湊近,卻聽得一清二楚。

    云喬回來時,發現徐寅杰趴在桌子上,正在看著席蘭廷。

    席蘭廷若有所思:“你打算怎么辦?”

    云喬坐下時,瞧見徐寅杰正一臉獰笑:“我要剁了他,他敢……”

    他話題打住。

    云喬心中一個咯噔:“你要剁了誰?”

    徐寅杰:“沒、沒有誰。

    ”

    云喬:“你別惹事,你家又不在燕城。

    香港形勢也不好,出事了你大哥未必肯保你。

    我記得你們家還有個大堂兄,他好像另有心機,要是你們家后方失火了,誰也救不了你。

    ”

    她說來說去,言外之意是“你自己作死,別連累我。

    ”

    徐寅杰卻是心花怒放:“喬喬,你關心我?”

    云喬恨不能回手抽自己一耳光。

    徐寅杰愛死不死,跟她有個什么關系?反而被他說“關心”,云喬總覺得自己受到了玷辱。

    她瞪了眼徐寅杰。

    徐寅杰則很高興。

    他一直很喜歡云喬,喜歡到恨不能吞了她、吃了她。

    可他不是傻子,席蘭廷擋在這里、程立站在那里,他通往云喬的路被堵得死死的。

    他在這兩位面前,毫無勝算。

    可他還是喜歡云喬,喜歡到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地步,喜歡到絕望里也開出一朵花,獨自盛放。

    沒人懂他單方面的熱情,有時候他自己也看不懂自己的心。

    盛暉找他,也是知道他喜歡云喬,所以想要聯合他算計云喬。

    徐寅杰每每想到這里,就覺得特別氣憤:什么狗東西,也敢打云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