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贏了。

    她也沒過分,因為人皇讓了她三箭,她才勉強贏。

    這讓人皇哪怕是輸了,心情也好。

    那日春暖,后花園本不該有蝴蝶的,云喬用簡單術法,引來了兩只彩蝶。

    彩蝶圍繞著早開的花蹁躚,人皇撲上去;云喬似乎也喜悅,跟著上前,幫忙一起撲。

    庭院有些藤蔓、草花,她故作腳下一軟,朝人皇陛下懷里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太后送給她的迷魂香包從袖口中揮動,一陣陣香風。

    人皇有點暈眩,只感覺懷里的人異常香軟,美艷無雙。

    他瞬間心跳如鼓,那旺盛的生命靈力從他胸腔一點點激蕩出來。

    云喬便知自己成功了。

    只是很空虛、很茫然。

    人皇扶住了她的腰,想要順勢親吻她,卻聽到身后有人重重一咳。

    云喬順勢抬眸,目光越過了人皇的肩膀,落在后花園門口處,那一襲玄衣的男人身上。

    在那個瞬間,她沒有想過報復,也沒想過鎮山晷,只想自己再也不想見到他——她不該來的。

    她把頭埋在了人皇懷里。

    離王站在門口瞧著,臉色極其難看。

    太后在身后,端詳著離王神色,心里隱約有點猜測,卻又不敢置信。

    她試探著開口:“他們倆小年輕的,在后院玩了一會兒。皇叔有事,派人來說一聲,倒也不必親自過來。”

    離王的手背在身后,左手在微微顫抖,把手指上的扳指捏得粉碎。

    人皇知曉叔叔來了,從迷魂香中清醒,又感覺王后黏糊得有點煩,推開了她。

    云喬一個踉蹌,半晌才站定。

    太后臉色特別難看:“王后這樣美麗溫柔,他到底犯了什么病,就是不喜她?”

    她多想拉攏王后。

    王后可是神巫。

    然而兒子不爭氣、不肯聽話,太后氣得半死,又擔心王后臉上無光。

    云喬并沒有尷尬,她只是站定,把手里的香袋不著痕跡往回收。

    離王有要事,他們叔侄先離開了。

    云喬走出來,把香袋還給了太后:“不管用,陛下不受其迷惑。”

    “這是妖族的東西,我還以為有點用處。平日里點在香爐里,我倒是做了幾個好夢,才冒險給你的。”太后很惋惜。

    云喬:“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太后聽到這等口風,心中大喜:“好孩子,你能這么想,母后甚是欣慰。你我婆媳同心,無不成之事。待你產下太子,這天下還不都是你母子的?”

    云喬:“母后所言極是。”

    從太后宮里出來,云喬發現人皇和離王沒有走遠,而是在太后寢宮外面的涼亭閑話。

    瞧見了她,離王先站起來。

    他遠遠看向了云喬。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似刀鋒般,想要把什么都劈開。

    云喬遠遠行禮,要回去了。

    原本很晴朗的天空,倏然轉陰;層云來得很快,不知不覺電閃雷鳴。

    云喬一邊走一邊出神時,暴雨落了下來。

    她身邊沒有女官,只太后派了兩名宮人相送。

    雨勢頗急,尚未回到她的寢宮,主仆三人就近避雨,只不遠處有個假山山洞。

    幾步過去,到底還是淋濕了。

    “王后稍安,奴冒雨去取了蓑衣斗笠。”一宮人道。

    云喬點頭。

    宮人果然冒雨而去。

    不遠處,有人走來,披了件蓑衣,步履快卻穩,仿佛只是一瞬間就到了近前。

    原本立在云喬身邊的宮人,悄無聲息昏倒。

    云喬側臉看了眼。

    小小山洞被來人堵住,光線暗淡。

    “謀害人皇,王后有幾個腦袋?”他冷冷逼問他,“還是神巫妄圖顛覆人族,想要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