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朋友們陸陸續續都到了。

    然而,所有人興致都不高。

    云喬見狀,低聲問聞路瑤:“不是你約的嗎?怎么感覺你們心情都不好?”

    的確是聞路瑤約的,她約了好幾次;只不過是臨時把野外的野餐,換成了云喬家里。

    聞路瑤看了眼眾人。

    李斛珠雖然笑著,笑意不達眼底,平靜中有幾分憂郁;程回和姜燕羽似乎吵架了,尤其是姜燕羽,受了委屈的模樣,不怎么搭理程回。

    而聞路瑤自己,興致也不高;薛正東站在她旁邊,陪著小心。

    “我沒什么事。”聞路瑤道。

    的確沒什么大事,只不過是昨晚月事又來了。

    聞家有人子嗣艱難,成親好幾年都沒動靜,求醫問藥、求神拜佛的,弄得狼狽又痛苦。

    到了后來,簡直可笑,什么偏方都用。

    聞路瑤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成親之前,她總以為自己會很快有身孕,還跟薛正東說,要過幾個月清凈日子再生小孩,用點避孕的補藥。

    不過,后來沒用。

    聞路瑤想順其自然。

    事不如人愿,她并沒有順利懷孕;慢慢的,心生擔憂。越是沒有,越發想要,現在幾乎成了心病。

    因此,月事還總推遲。

    然而期待一番,又落空。

    云喬聽了,再三寬慰:“不要急。要不,我給你看看?”

    “你能看這個嗎?”聞路瑤又驚又喜,“你不是只會治療傷口?”

    云喬能愈合生命力,卻沒辦法催生生命。

    她只是道,“我是西醫,不僅僅是巫醫。你要不要去濟民醫院做個檢查?”

    聞路瑤立馬泄氣:“我已經去了好幾回了。”

    云喬:“……”

    薛正東端了桔子水過來。

    他柔聲安撫了幾句,把桔子水遞給了云喬和聞路瑤。

    聞路瑤還是不太高興,加上月事在身,渾身不舒服,脾氣有點燥。

    “……別人會看我的笑話。”聞路瑤嘆氣。

    云喬:“這有什么可笑話的?我結婚比你還早呢。”

    聞路瑤:“我跟你,沒有什么可比的。席老七那德行,你不懷孕是正常的,能懷上就算他們席家祖墳冒青煙了。”

    云喬:“……”

    席蘭廷正好走下樓梯,聽到了這么一句。

    他穿了件天青色襯衫,正在扣衣袖上的金屬紐扣,聞言淡淡瞥了眼聞路瑤:“姨媽就這么看輕我?怎么,你鉆我們夫妻床底了?”

    云喬:“……”

    大哥、大姐,你們倆打住吧!再說下去,就要少兒不宜了。

    薛正東生怕他們姨甥倆打起來,把聞路瑤帶走了。

    席蘭廷又陰惻惻看了眼云喬:“太太就沒替我反駁一句?”

    云喬:“……”

    這么尷尬的事,姨媽敢說,我的確不好反駁。

    我還是要臉的。

    “我以為你不需要外人的肯定。”云喬道。

    是哪個孫子自己裝病、裝柔弱的?現在被人懷疑了,又能怪誰?

    “可我需要太太的肯定。”席蘭廷道。

    云喬:“我已經非常肯定你了。真的,我每天都一副虛弱樣兒,我只差沒被你折騰死。”

    正好走過來想跟云喬說說話的李斛珠,恰好聽到了這么一句。

    李斛珠面頰緋紅。

    云喬內心尷尬得要撓墻,面上絲毫不表露。

    她若無其事帶著李斛珠去采摘門口花壇里的玫瑰,等會兒做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