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拿開,看鏡頭啊!”
池遠撐著傘,身上還背著女生的小包,喬英子穿著一襲青春靚麗的長裙站在他的身邊,裙擺被風輕輕吹起晃動。
如果是他一個人,自然不會費功夫撐傘,曬黑了就黑了。但要是白白嫩嫩的英子曬黑了,他就舍不得了。
“還是撐著吧,曬黑了怎么辦?大不了我辛苦點,抬高一點兒。”
英子嘴角泛起微笑,“你這么體貼?”
“那是!”池遠揚了揚下巴,“畢竟你天天幫我洗衣服,那我幫你撐傘咯。”
這些天,他的衣服都是英子給他洗的,說是順手……但也不能天天都順手吧?
池遠沒有揭穿她,心照不宣。
就像他也沒有提:每晚被踹下床的靠枕,和每天早上起來,像八爪魚纏在自己身上的某個女孩。
“算你有自知之明。”
英子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拍完照也不藏起來了,大大方方地讓他看。
池遠看著拍下來的照片。
“不錯,拍照技術進步很大,我教得真好。”
“臭屁,明明是我學得更好!”
英子白了他一眼,低頭選出拍得最好的幾張,準備存到相冊里。
不過,這也是實話,她每次都能將池遠提的意見記住,并加以改正。
現在,他這個攝影師的位置,都被她搶走了。
只要是適合拍照的地方,她都要拉著池遠一起拍幾張,現在相冊里的照片數早就超過三位數了。
也是,英子腳踝受傷的兩天,他們也沒忘去景點玩。
傷好后,更是從海上游艇、海上垂釣……再到更刺激的——帆船運動、空中跳傘……
這些項目,英子比他這個男生還有興致。上午甚至拉著他去學潛水,玩得筋疲力竭,才想著來參觀佛教文化苑休息一下。
本來計劃好的,但因為英子去水世界那天受傷了,就沒去成。
池遠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尊立在海上的觀音,雖然他不信佛,但還是忍不住感嘆其壯觀。
文華苑特別大。這里作為華夏最南端的山,也是佛教圣地,擁有世界級的佛教造像工程——不僅是巨大,細節也栩栩如生。
每個景點間相距有些遠,坐觀光車前往最好,但人多得排隊。
英子還在篩選手頭的照片。
池遠瞅了一眼,看到相冊下方照片的數量達到了驚人的七百張,眼皮忍不住一跳。
“這才多久,就拍了這么多……其實,訂婚是不用放回憶錄的。”
“這我知道啊,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英子頭也不抬地說。
想想就社死。
“那你最近拍得這么勤快干嘛?以前沒見你這么愛攝影啊。”
“現在喜歡上了!你也來幫我選一選。”
英子不滿地撞了他一下。
這些照片又不是沒用……她提前好幾年為婚禮上的回憶錄準備不行嗎?
她知道,婚禮上一般都要放回憶錄的。她不可想到時候照片都是臨時去拍的,那太刻意了!
欣賞著兩人在一起的照片,時間過得飛快,輪到他們乘坐觀光車了。
車上一眼望去。
令人驚訝的是,居然多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不過,看到多是結伴同行的女孩子們,要不就是跟他們一樣的小情侶,池遠也就明白了——估計是為了打卡來打卡的。
觀光車緩緩啟動,一路歡聲笑語不斷。
等到海山觀音一站,兩人就下了。
海上長廊蜿蜒而前,沿途點綴著精美的雕刻和佛教文化裝飾,一直延伸到108米高的觀音巨像腳下。兩側是碧藍的大海,波光粼粼,微風拂面,這又是別一般的佛門圣地。
“我們去那里看看?”英子給他指了一下。
池遠跟著她走近,才發現這是一個賣護身符、祈福牌的店。
還特地開在海上觀音前面,生意做得很明白——既然要拜觀音,不得買個祈福牌,以表虔誠?
他以前沒接觸這些,也不大信,但轉頭一看,英子似乎很感興趣。
“樣式很多,你想買什么樣的?”
店家可是煞費苦心,特地分了類,對應不同的愿望——事業、學業、健康、姻緣……種類齊全。
這么一想,他們鎮上畢十三賣得還真實在。
英子的目光在某兩個字的祈福牌上停留了一下,“還沒想好,你呢?”
“我也要買?”
“我給你買!”
“既然如此,你就得好好想想了。”池遠摸著下巴,裝模作樣地思索了片刻,“愿望太多,要不,都買一遍吧!”
“你故意的吧!太貪心了,一次選一種最好。”英子癟嘴,瞪了他一眼。
“那就買姻緣的。”
“求姻緣的。這里也有兩種,你選哪種?”
英子也在糾結。
她面前的祈福牌都寫著姻緣兩個字,但其中的圖案不一樣。
店員也沒有介紹,實在是顧客太多。
“那正好我們一人一個。”
池遠就沒她那樣糾結了,一種拿一塊,將其中一塊給了英子。
“我們換一下。”
“嗯,這花兒是有點俗。”
池遠贊同地點了點頭,雖然他沒看出英子換過來的祈福牌上畫的什么花。
將兩個祈福牌放在了收銀臺上,小姐姐打量著兩人,眼神古怪。
不是情侶來的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確認道:
“你們真的要買這兩塊嗎?柜臺還有存貨,要不,我給你們換換?”
英子有些疑惑,“這兩塊不都是姻緣嗎,有什么不一樣的?”
店員小姐姐指著畫著老頭的祈福牌:
“還是不一樣的,這個的圖案是月老,是守緣的;而這個……”
她看向池遠手邊的祈福牌。
“上面畫的是桃花。”
桃花,是指桃花運那個桃花?
池遠知道店員為什么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了——跟女朋友來的,居然還想著求緣……可關鍵是,這不是他主動選的啊!
“抱歉,可能是沒及時補貨。月老的這里剛好還有,要不要換一張?”
“換!”英子鬧了個大紅臉,急忙說道。
拿到了另一張月老守緣牌,她還不忘用眼神警告池遠一番。
池遠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敢、真不敢。
店員見狀,會心一笑,用帶著精致花紋的小布袋,將這對祈福牌分別裝起來,往里面裝了兩片桔梗花瓣,用繩結系好。
“要向海上觀音祈福許愿,可以去觀音廣場,那里有三只兔子圖案。聽說站在上面許愿很靈。”
“嗯,謝謝。”
離開前,店員還提醒說可以憑借票據,在門口領一個事業護身符。
但門口領取點聚集了眾多游客,英子不好意思去擠。
厚臉皮的池遠就不一樣了,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個護身符。
送的白不要。畢竟,祈福牌是真貴。
他分給了英子一個。
英子忍不住問:“你怎么拿了兩個啊。”
“嗯……”
池遠想了想,決定送回去一個。
“好像我們倆用一個就夠了,畢竟,我的愿望就是實現你的愿望。”
這句話讓英子的心情變得溫暖而愉悅,仿佛夏日的陽光灑在她心頭一樣。
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有些扭捏地說:“你可不能光說大話……”
池遠毫不猶豫地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他要不就不承諾,要不就不會是一句空洞的承諾。
……
觀音廣場上人來人往,有打卡拍照的、向合手向觀音許愿的……甚至有跪拜祈福的虔誠者。
池遠和英子也不懂,反正就有樣學樣。
當然,跪拜還是算了。
找到店員說的三只兔子圖案,周圍還有一圈蓮花。
抬頭便能看到觀音巨像在不遠處佇立著,近距離感受,才知道108米是什么樣的概念——相比于通常位于山巔寺廟內的石像,這座觀音尤為壯觀,好似海洋與天空的交匯點,守護著整片水域的寧靜。
兩人踩在圖案上,回憶著別人導游的話——左手智慧,右手慈悲,中間為空,雙手合十,拜上三下,閉眼心頭默念許愿。
“觀音娘娘,保佑我和池遠平安,感情和睦……讓池遠一輩子聽我的話就好了。要是覺得這個愿望太難,那以后我也不需要他總聽我的,就讓他少惹我生氣,我也能少掐他幾次,改掉扔東西砸他的習慣,以后我會努力讓自己更坦率的……還有月老上仙拜托你用紅線綁緊了,特別是把池遠那家伙捆住……我們就要訂婚了,謝謝你們,要是順利,明年我回來還愿的。”
想到了什么,英子偷偷睜開一只眼睛,偷看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池遠,又快速收回眼神,閉上眼睛,繼續低頭。
“對了,可不要記錯記成同名同姓了。我叫喬英子,身份證是11010820000913xxxx,家住在帝都海甸區書香雅苑……池遠那家伙也是,他的身份證是11010820010504xxxx……可別記錯了哦,謝謝觀音娘娘和月老上仙……”
池遠早就拜完了,睜開了眼睛,好奇地偷偷打量無比虔誠的英子。
他有些好奇她到底許了什么愿。
等英子睜開眼睛后,就看到他盯著自己看。
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她應該沒有默念出聲的壞習慣吧?
英子心里有些忐忑,但還是鎮定自若地直起腰。
先離開再說,后面還有人等著呢。
跟隨她來到橋邊,又買了兩根冰棍,將其中一根給她,池遠耐不住開口了:
“英子,你許了幾個愿望啊?”
“……一個。”
“一個這么久?許了什么愿?”
“我向觀音娘娘許的,你瞎打聽什么?說出來就不靈了!”
池遠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要我說,說出來才靈呢。”
許愿祈福什么的,終究只是一種積極的心理暗示罷了,也算一種情感寄托的好方式。
指望一座雕像實現愿望?
不如說出來,讓別人幫忙實現!
“我反正不說!”英子舔著冰棍,別開了腦袋。
池遠的眼睛轉了轉,突然湊到她面前,晃著手里的冰棍說道:
“我猜,跟我有關!”
兩人四目相對,不比池遠眼神中的玩味,英子的眼神瞬間慌亂起來。
“那……那你猜錯了。”她再次否認,但卻不復剛才堅決,心底終究有些發慌。
“我猜錯了?不可能啊,我感覺你偷偷看我了。”池遠依然帶著玩味的笑容。
英子心頭一驚。
她沒想到自己的眼神收得那么快都能被抓到。
但……那么羞恥的愿望怎么說得出口!
只能咬緊嘴唇,選擇嘴硬。
“那……你的感覺也錯了!”
“不可能啊,不只是感覺而已。我在偷看你,轉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偷看我。”
“你、你許愿就許愿,偷看我做什么!”英子的聲音略帶顫抖。
“因為我許的愿跟你有關系啊。”
池遠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我當然要讓觀音娘娘知道那個人是誰咯,萬一她硬把我和另一個喬英子湊一塊怎么辦?那我多虧!”
“你才許完愿,就說觀音娘娘壞話?”
“我說萬一,萬一呢。要是觀音娘娘把你和世界上另一個池遠綁一塊兒你樂意嗎?”
英子光是聽,就不樂意了。
她不動聲色地說,“我也有自己的辦法!”
“什么辦法?”
“……網上說,祈福許愿的時候報住址和身份證會更靈驗。”
池遠都忍不住豎大拇指了。
“那你許了什么愿,先告訴我。”走在長廊上,英子裝作不在意地隨口一問。
池遠嘴角帶笑,“其實我的愿望早就跟你說了。”
“說了?”英子愣了愣。
“實現你的愿望啊。”池遠提醒道,“我的愿望能不能實現,那就得先聽聽你的愿望了。”
這也行……哪有這樣的?
英子明顯感覺到周圍幾個路人特地對他們善意地笑了笑,顯然是聽到池遠的話了。
聽著砰砰的心跳,她覺得手里的冰棍都發熱,吃了一口才問:
“那我許愿這一次火箭發射成功,你也能幫我實現?”
池遠傻眼了,“咱們不是用姻緣牌許的愿嗎?”
這跟姻緣有什么關系!
“我用事業護身符許的,它在我這兒。”
英子才不會提醒他其中的聯系。
“你不是說要幫我實現愿望嗎?”
這下子輪到池遠為難了。
他不懷疑英子許的愿望,但現在還只是個準大學生,這次火箭發射能不能成功,他也決定不了啊。
“這似乎不需要我實現了,以我國的火箭發射成功率,失敗的概率太低了。”
“希望如此吧。”
英子莫名地覺得心安了下來。
“那你另一個愿望呢,就是用姻緣牌許的那個,我肯定能幫你實現!”池遠自信滿滿。
“……沒有許!”英子紅著臉,將自己吃過的冰棍塞到了他嘴里堵上。
池遠舔了舔。
很甜。
他現在很確定,她就是許了一個跟他有關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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