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小嬌嬌嫁到殘王站起來寵云驚凰帝懿 > 第368章 咄咄逼人?
  屋內。

  帝臺隱走到里室的書桌坐下。

  他知曉,這不過是帝長淵的緩兵之計,拖延之際。

  他不能中計,不該心軟!

  取出踏月曾給他的一堆書籍,打開便開始看。

  但——

  “轟隆!”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整座皇宮似乎都跟著顫了顫。

  “嘩嘩嘩!”

  一場傾盆大雨忽然沖刷而下。

  這大雨比那夜在詔獄得知真相時還猛烈、急驟,如銀河倒瀉。

  連窗戶都被敲打得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帝臺隱看著書,可思緒卻控制不住飄遠。

  不論是否作戲,帝長淵已真的三日未曾用膳。

  今日還胃疾發作,又被帝驍戰等人重傷……

  即便不用出去看,他也能想到帝長淵跪在那大雨里的畫面。

  傾盆的大雨沖刷著他的身軀,還會沖開他手指尖未包扎的傷口。

  鮮血會如同溪流,從他指尖不斷流淌。

  在水中,傷口無法愈合,人會失血而亡……

  再退一萬步,即便是感染嚴重風寒,都有可能致命!

  帝長淵,是在拿命向他保證!

  原本看書的帝臺隱站了起來,在屋中控制不住地不停踱步。

  他眼前一遍又一遍浮現著帝長淵發病時的模樣、被太子直踹腹部的畫面,以及那指尖的傷,那清清楚楚的血書……

  那錦帕……

  曾經他贈與時,他說:“九哥會永遠護著你。”

  可現在……

  一個是母妃,一個等同于他的親弟弟。

  甚至由于年齡的代溝,他與帝長淵的相處時間,比與明妃更多。

  他曾與帝長淵同睡一床……同看詩書……同出宮,同飲茶……

  親弟也不過如此。

  而親弟害死母妃,他處在中心……這種感覺宛若靈魂被兩相割據著……

  外面。

  帝長淵的確跪得筆直。

  雨嘩啦啦淋著他的身體,宛若一盆又一盆的水從他身上沖刷而下。

  他的手還保持著雙手端舉血書的姿勢,指尖傷口被沖開,鉆心的疼痛傳來,鮮血在汩汩流淌。

  漆黑的夜色里,地下的雨水中有一紅色溪流流淌著。

  帝長淵臉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沒有血色。

  云驚凰以踏月身份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好狠。

  不得不說,帝長淵真的狠。

  前世帝長淵之所以能走到最后,憑借的也就是這份心性。

  為了目的,他常常不惜豁出去他自己的命。

  前世最后一局,為拉太子下臺,他被瘋狂的太子捅了十幾刀!命懸一線!

  為迎娶云京歌,起初有幾個哥哥不同意,帝長淵也是在雨夾冰的凍雨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人幾乎完完全全被凍成冰雕,最后才得到整個輔國公府的支持!

  而這一世……

  云驚凰撐著雨傘,朝著那緊閉的大門走去。

  帝長淵看到她時,眼皮狠狠一跳。

  在雨中,女子一襲黑衣,一柄黑色油紙傘,身影依舊那么桀驁冷漠。

  竟讓女子看到他這幅模樣……

  往常在外人眼中,他到底是個尊貴的皇子。

  帝長淵跪在地上,只覺得臉頰也在發燙。

  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反倒心中盡是揣度。

  踏月來做什么……

  除了破壞,還能是什么?

  他已如此用心,絕不能讓踏月毀了!

  帝長淵只得又將手中血書舉了舉,對屋內的人虛弱而大聲道:

  “九哥,若長淵死于今夜,無怨無悔。

  只望九哥……能就此放下心中仇恨,安寧喜樂……”

  云驚凰剛到大門口,“吱嘎”一聲,門從里面開了。

  帝臺隱那華貴淡漠的面容間明顯是折磨,眼中更是十分復雜的情緒。

  云驚凰看得出來,若她沒來,此刻的帝臺隱便會出去。

  那怕是中了帝長淵的計!

  云驚凰攔在門前,直視帝臺隱:

  “九殿下,臣奉命前來,為各宮皇子定制隨身配戴槍支。”

  云驚凰早料到帝臺隱這邊會出現些事,所以之前以踏月的身份遞了奏折。

  說皇家皇子在這亂世之中,應當每人佩戴一把槍支,以作自保,也是彰顯皇家威嚴。

  而皇子槍支自然要不同于眾人,從外觀到各種都需要設計,乃至于手的大小契合度。

  云驚凰得到了許可,隨時可入宮為各宮皇子參議。

  帝臺隱開門時就看到帝長淵那身影。

  在大雨里幾乎搖搖晃晃、近乎暈厥。

  那張臉已呈青白,與死尸無異。

  連他手指的傷口也被沖得泛白,露出指尖那森森白骨……

  “九殿下。”

  女子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直接問:“怎么?心疼了?”

  帝臺隱站在屋內,外面是瓢潑大雨,即便沒有出去,他也感覺到雨里的冷冽、寒意。

  他沒有說話。

  但他心中有著復雜的思慮。

  他想要的不過就是帝長淵死,不過是讓帝長淵的命為母復仇。

  他所有成長、所有學習,不就是為了與帝長淵斗。

  如今帝長淵自己將這條命送來……

  云驚凰不由得看向帝長淵,笑:

  “長淵殿下當真是好算計。

  血書只寫長淵二字,九殿下可知世間有多少同名同姓之人?

  為何長淵殿下不將名字寫全、不放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帝臺隱身軀一怔。

  帝長淵身軀也微微一怔。

  他并未在意這點細節,這都能成踏月攻訐之理由?

  他直視帝臺隱:“若九哥需要,我現在即可立即補全!”

  他帝長淵本就不信天譴!

  若真有天譴,為何帝驍戰等人還活得好好的?為何世間還有那么多惡貫滿盈之人夜夜笙歌享樂?

  云驚凰也不避諱了,這里沒有外人,她與帝長淵之間也是早就扯破。

  她又直視帝長淵問:“長淵殿下既然口口聲聲說只是想要太子死,想為自己復仇。

  那這樣如何?

  你現在便自刎于九殿下跟前!

  九殿下也可寫下血書,在你死后,定當為你報仇!用太子之血祭你之墓!”

  帝長淵身形狠狠一顫,目光染上幾分悲痛、凄涼。

  “驚鴻神督!當真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我不過是想親眼看仇人死,也想親自手刃仇人,更不放心九哥在這深宮中爾虞我詐,你又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的人,難道不是你?”

  云驚凰站在屋檐下,盯著他問:

  “一胃疾,二被欺,三上門長跪。

  你若真在意九殿下,你就該知他心中不好受,何必還在他心臟上插刀,一次又一次咄咄逼人?”

  “我與九哥之事,驚鴻神督你怎么會懂?”

  帝長淵神色復雜,那張慘白的臉已經毫無血色。

  他毫不心虛地看向帝臺隱:“九哥,我這兩日也倍受折磨,看你難過,我比任何人更心如火烹。

  今夜前來,只是想讓你早些舒坦些,僅此而已!

  到底是14年的感情,你也如驚鴻神督一樣、全然否定嗎?”

  說到最后,他聲音都有幾分沙啞。

  他還淋在大雨里,全身已如落湯雞。

  即便是死者的臉色,也沒有他那般蒼白。

  指尖還一直被雨水沖刷著,鮮血直流,周身盡是破碎感。

  云驚凰還想說什么。

  但帝臺隱拿過云驚凰手中那把黑傘,邁步走出大門。

  他徑直走到帝長淵跟前,為其撐著傘。

  云驚凰看著那一幕,眼皮狠狠一跳。

  帝長淵也抬眸看他,神色微變。

  “九哥……”

  九哥總算是動容了么……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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