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時，波綾已經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了。
老前輩的這句話無疑是給她打下了一劑強心針，讓她感覺自己的一只腳已經踏上了直刀影流的傳承之上。
“刀罡為正...”
波綾雙手持刀，周身的氣力猛地被全部調動了起來。
她正色看向陳子河，這次仿佛真的把陳子河當成了自己的敵人看待。
“子河，小心啊！”
楚昕也注意到了波綾的變化，她站在不遠處看得提心吊膽，生怕這次的交手會讓陳子河遭受到危險。
“放心...”
陳子河心中依然在琢磨著涂爺剛剛那一掌的門道，同時在心里也把那一套動作來回來去地拆分了幾遍。
“這老頭兒...真不簡單！”
眼看情況緊急，陳子河連忙收起了其他的心思，謹慎地面對著波綾的又一次進攻。
“好快！”
才說要警惕波綾的突然進攻，陳子河便已經感受到了額前斬下的那一柄凜冽著寒光的鋼刀。
他抬手托住波綾下壓的刀柄，右手照著涂爺的那一招有樣學樣地朝著波綾的胸前猛地揮去一掌。
“這是什么呀？”
波綾抽出短刀，輕描淡寫地格擋下陳子河的攻擊，神情中劃過一絲的古怪神色。
“不對呀...”
不光波綾覺得主人的招數有問題，陳子河更是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這一擊有多離譜。
這一下不僅沒有穿心掌的那種勢大力沉的威能，更是與靈犀一指那猝不及防的超快突襲不怎么沾邊...
“呵，這小子...”涂爺扇著蒲扇，倒在搖椅上瞇眼打了個哈欠：“東施效顰...生搬硬套！”
“不琢磨這個了...”
陳子河也不打算再在這件事情上較真，他看出了波綾現在已經快要觸摸到了直刀影流的門檻，現在正是需要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的緊要關頭。
一時之間，天空中出現了數道殘影，并且悉數朝著波綾奔襲而去。
波綾鋼刀橫于身前，冷靜地掃視著面前那些暗藏殺機的虛幻之物。
殘影還沒有散落，陳子河隱匿在殘影之中的身形猛地浮現，凌空一指襲向波綾的喉間。
波綾一刀斬落那些障眼的虛影，以長刀朝著陳子河的真身刺去。
嘭——
刀身精準地格擋開陳子河的手指，波綾立馬調轉刀刃劃向陳子河的哽嗓咽喉。
“這小子也沒那么傻，拈花指用在這里是對的...”涂爺笑著說道。
楚昕有些好奇，明明這位老前輩從來沒有觀察過那邊的戰局，怎么能對場上的局勢做到這般的了如指掌？
此時，陳子河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輕巧地拿捏住波綾的刀背，手腕一抖便調轉了刀刃抹向波綾那張俊秀的臉龐。
“好厲害...”
波綾暗道不好，屏息下腰，側著身子將將躲過了這襲來的刀鋒，但她的手腕處還是被扭了一下、險些將長刀脫手掉落。
她連忙揮動左手的短刀斬向陳子河的手腕，勉強讓自己在即將潰敗的對局當中挽回了一些頹勢。
陳子河放棄手中的鋼刀躲過這一擊，手指快速地在波綾的刀身上揮彈了一下，力道剛猛無匹。
短刀歸鞘，波綾反手持長刀立于地面、盡力壓制著刀身的劇烈鳴顫。
“此式，居合。”
刀身穩定住的第一時間，波綾提刀而起，搶在陳子河動手之前挺身向他掠去。
眨眼間，一前一后兩道刀芒先后向陳子河斬來，腹背受敵的局勢更是讓他很難再保全自身。
“拼了我這個老腰...”
陳子河很罕見地給波綾秀了一下自己這個鋼鐵直男的柔韌性，竟然下腰貼地躲過了從身后掠襲而來的那道寒芒。
“不好意思啦！”
眼看著波綾已然抽刀斬向了自己的身前，陳子河手中飛石陡然襲向了她小腹上的氣海穴。
“嗯...”
突然逆行向上的氣機令波綾體內氣血劇烈翻涌，霎時間她的面色便乍紅乍白、變得十分難看。
她以刀拄地，面露痛苦地躬身跪在地上、喘息不止。
“波綾，沒事吧？！”
陳子河連忙起身來到波綾的身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灰塵和汗水，一手抱在她的腰后、一手探向她的小腹幫她理順這股走竄上逆的氣機。
波綾的臉色萎黃、額頭處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搖搖頭輕笑道：“沒事的主人，都是波綾自己不小心...”
“傻丫頭...”
陳子河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暗道這丫頭總是率先想著安慰別人。
“我不該下這么重的手的，對不起。”
“主人別這么說，你要是真的敵人的話...波綾恐怕已經死掉了...”
“別瞎說！”
陳子河雖然自責，但他這招偷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自己總不能真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硬抗下這兩刀吧？
“點穴這種小把戲倒是讓你小子給玩兒明白了！”
涂爺終于起身向他們走去：“小子，這段時間沒少和別人打架吧？身手還可以...”
在老爺子心里，本來是把現在的波綾和陳子河放在同一個量級的，但沒想到還是讓這小子抓住機會掌握了局勢。
“是和別人切磋過幾次，畢竟我練武練得比較晚...不勤快一些，早晚會吃了沒有經驗的虧！”
“呵，這倒是不假。”
涂爺關切地看了一眼波綾，這丫頭現在已經調理順了氣機、朝著老爺子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好了嗎女娃？”
“好了，讓前輩擔心了...”
“我倒是不擔心，這小子哪舍得真的打你？”涂爺白了陳子河一眼笑道：“他這家伙別的不行，疼女人倒是真有一手！”
“主人就是心腸好...”波綾臉色一紅，嬌笑著說道。
面前一個老不正經、一個小不正經，讓波綾這種乖巧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覺得很是不好招架。
“他是心腸好...看到好看的姑娘就想領回家養著！”
“嘿嘿...”陳子河呲著大牙憨笑了一陣，對這老頭兒給自己做出的評價不置可否。
一旁的波綾和楚昕也抿嘴偷笑了一下，不知是被老爺子的話逗樂了、還是看到了陳子河那個傻乎乎的模樣覺得喜人。
“子河哥哥就是喜歡好看的姑娘...”
明希這個小娃娃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她摟住陳子河的脖子撒著嬌說道：“爺爺你看...明希就長得好看！”
“哈哈哈...沒錯，雖然你們幾個女娃長得都不孬，但爺爺還是覺得明希最好看！”
涂爺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了那位故人，雖然是手下敗將、但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的可敬對手。
最難得的是，他還是涂爺極少能看得上的一位外邦鬼子。
“你們的爺爺有你們兩個好孫女也算是瞑目了，也多虧了他這一輩子做人做事都無愧于心。”
涂爺摸了摸明希的頭頂，心中也跟著呢喃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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