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安排士兵，從萬州城開始清查科舉人員名單，遇到虛報的，就抓！”
齊天很不講理。
畢竟他有著年紀優勢和腦疾優勢。
安排他過來，很多人早就已經猜到了會發生什么。
但最終李有年同意了。
甚至連梁帝和張皇后都同意了。
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去年，朝廷劃撥下無數錢財用于南方的賑災。
可花了那么多錢，到了冬天災情才勉強止住。
這就是花了十分力氣，到了下面只能用出三分的典型例子。
朝中不少人都已經對南部官員頗有微詞。
他們背后那些世家大族，此時也已被登上警告名單。
“將軍，這個王富貴……在這里已經有不少年頭了，您要小心些。”
看著齊天準備走，陳千帆走到近前，低聲告誡。
“知道了。”
告別他們，回到自己略顯寒酸的客棧。
“小二，來點菜。”
王富貴表面上說得很好聽。
現實卻是連一頓飯，一個手下招呼的人，都沒有給齊天安排。
在他的眼里面，齊天這種年輕人是什么都不懂的。
陽奉陰違，便已足夠。
這也是給他們萬州城省錢。
齊天叫了一壺茶，三兩面餅，半斤醬牛肉慢慢的吃起來。
遠處的街道上，人影閃爍。
天色已黑。
像是萬州城這種地方。
人們也不會跟長安一樣，徹夜不眠。
他們嚴格秉承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狀態。
大晚上的，街道就逐漸空下來。
“呵呵。”
齊天冷笑著看向遠處。
如此清冷的街道上，卻一直都有幾個人來回的走動。
真當自己是傻子了？
王富貴這個混賬，甚至已經開始在后面安排了人對齊天這個欽差監視。
膽子大得很。
“結賬吧。”
啪！
拍了一兩碎銀子，齊天轉身上樓。
站在房間的角落，他透過窗戶觀察起了遠處街道上人群的動作。
還在監視齊天的幾人，看見齊天已經吃完了飯菜。
便迅速靠近這座客棧。
絲毫不避諱。
似乎多年來他們都是用這種方式辦事的。
“奶奶的，早知道做把槍來崩你們了。”
要是有點遠程武器，齊天必須把這幾個人好好教訓一番。
可惜這次過來他只帶了一些冷兵器部隊。
看他們沒有后續動作，只是站在客棧周圍守著自己。
齊天沒再多管，找小二燒了一盆熱水，洗了個熱水澡。
換上一身干凈的官服，他便直接上床。
養精蓄銳是重要的。
這只是江南的第一站，若是在這里齊天就被人給按在地上欺負。
傳出去他就別在朝廷混了。
第二日清晨，萬州城門前。
陳千帆列陣在此，等候齊天。
王富貴姍姍來遲，假模假樣的開口道：
“齊大人這是干什么啊？”
“清查一番考生數量，屆時按照數量，修建考場。”
“噢可以，可以！我帶您去吧？”
王富貴顯得很平靜。
沒有絲毫意外，甚至還想帶著齊天專門過去。
齊天和陳千帆對視一眼，兩人紛紛心中一動。
王富貴看來是有備而來。
按照厚厚的名冊，陳千帆迅速安排了一批人，前往周遭的各個村落里面調查。
他們要看看是不是確有其人。
站在城門前，齊天笑著對王富貴稱贊道：
“王大人的萬州城，書香氣昌盛啊，這么多的讀書人，這么多的……考生？”
“哈哈，江南地區多才子佳人，您也知道，歷屆科舉很多的前幾位都是我們江南出的，我王某人也總結了，可能就是因為參與的多，人一多了，人才就多嘛！”
王富貴的話說的滴水不漏。
“好！那我今日便親自見識見識這些才子佳人！”
齊天發現了，王富貴這家伙墨跡得很。
似乎是將官場那一套學的很明白。
說話就像是打太極，顧左右而言他。
既然這樣，齊天就不準備跟他繼續浪費時間。
他要親自去看看！
把百靈從軍營中叫出來。
騎上馬，齊天拿著一封名單和她一起前往了下方的村落。
百靈好奇的道：
“公子，那萬州城的一眾官員明顯是有所準備，咱們估計查不出來什么吧？”
“也不一定，上千人的考生數量，總該留下些蛛絲馬跡。”
按照萬州城這個想吃空餉的胃口，一個城就敢安排一千多號人。
怎么說也不可能安排的密不透風。
齊天是一個較真的人，王富貴這老東西對自己的接待也確實不好。
有機會，齊天是很想打他一頓的。
他最不喜歡別人跟自己開官腔。
“將軍！”
前去的路上，齊天遇到了陳千帆。
他正走在官道上，前往下一個村莊。
“調查的怎么樣了？名單上的都是真人嗎？”
齊天好奇的對陳千帆發問。
陳千帆點點頭。
“將軍，都是真人，我看不出什么毛病，二三十歲的，四五十歲的都有，很正常……”
一聽到這里，齊天頓時皺眉。
怪不得王富貴那么有自信。
“公子，咱們還去嗎？”
百靈有些遲疑。
要是去一趟回來，什么東西都沒有調查到。
王富貴他們才更要看不起齊天呢。
這是掉面子的事。
“去，我要親自看看。”
齊天心頭雖然縈繞著疑惑，卻并沒有放棄。
“那我就也先過去了，將軍。”
陳千帆聽聞，也點點頭。
朝著遠處村落繼續探查。
車馬聲暫歇。
齊天和百靈停在一處村落前。
這里一共有五六十戶人家。
加起來應該有不到兩百多號人。
但是按照萬州城所提供的，參與科舉考試的名單來看。
他們報名去考試的，都有七十多個。
去掉年長的，再去掉年幼的和一些婦人。
這個村子里的壯年勞動力，也就只有這么點了。
他們全都去讀書，家里面的田地，就是指望女人孩子嗎？
那就遲早等著喝西北風。
“我就不信了！”
想到這些異常，齊天心中涌起一股不悅。
王富貴在他眼皮子底下辦的事，簡直是肆無忌憚。
這么離譜的數量都敢往上報。
翻身下馬，齊天帶著名單走進村落。
“朝廷清查科舉人數，參與科舉的人，來我這里確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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