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平洲,大概也就是后世的河北省盧龍縣。
從地圖上看,平洲和灤州營洲成三角形分布,而平周是這個三角形最為靠后的一角。
而且也是儒州、順州、薊州,景州,平州防線最后的一角。
只要他們能夠守住平州,灤州和營州,那可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而有了這三州之地,剩下的那些城池想要奪回來,在戰略上來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呀!
“樞密請看,這是張覺的親筆信函,這是他弟弟張平秘密送來的!”
看著童貫這副激動的樣子,王安中趕忙把信封遞到了他的手里。
快速的打開信封,把里面的內容看了一遍之后,童貫整個人這才算是徹底的活了過來。
皇帝現在這個時候要辦他,無非就是因為河北的仗打得實在是太爛了,以至于讓皇帝現在這時候都已經沒辦法跟潮也交代了!
可是有了這封信之后,他只要稍微運作一下,好像也不完全是沒有機會啊!
燕云十六州之地,按照兩國的合約,宋朝最后能夠弄到手里的應該就是蔚州,易州,涿州,霸州,再加上一個燕京府。
這么算起來的話,他童貫,確實是喪師辱國,可如果再把營平灤三州加進去的話,那他,首付的國土面積可就再次大大的增加一大塊兒了!
可以說整個居庸關以南,基本上就已經全部都歸宋朝所有了!
而且,他們還保留了繞過松亭關,古北關的門戶,在戰略上雖然還是處于被動狀態,可是卻保留了還手的可能性!
這么一來的話,那他的功勞可就真的要好好的重新計算一下了!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后,童貫這才趕忙沖到了帳篷的一角,毫不猶豫的直接把自己的腦袋塞進了冷水桶里。
“樞密,您這是做什么?”
看著他這怪異的動作,王安中整個人真的被嚇了一跳。
就在他準備伸手去把童貫給拽出來的時候,童貫忽然猛的吐出了一大口水。
“我問你,送信的人現在在哪?”
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珠之后,童貫這才面色陰沉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樞密,人現在就在我的府中,我已經讓人把他給看管起來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被童貫那陰狠的目光一盯王安中,整個人都渾身一哆嗦,趕忙把自己的安排說了一遍。
“這件事情你辦得極為的漂亮,不過現在這時候光是這樣還救不了我的命,咱們兩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我能夠度過這一劫,我保證你以后升官發財!”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么長時間,童貫整個人雖然沒有太多的軍事才能,但是他對朝局的把握還是十分準確的。
這前后僅僅也就是幾句話的時間,他整個人就已經判斷出了自己的生路所在,但是童貫自己心里也明白,此時此刻想整他的人已經不光是當初下手的那一伙人了!
他這些年來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這些人眼看著他倒霉了,肯定一個個都要上來找他報仇雪恨了。
哪怕是他自己現在寫奏章回京,肯定也會被人在半路上攔截,而以他對皇帝的了解,恐怕現在這個時候來勸他上路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想要絕地翻盤,現在這個時候就必須得有一個身份足夠高,而且對他足夠忠心的人替他跑一趟汴梁城!
而他手里握著的這封信,這就是他最后的生路!
雖然這封信肯定是沒辦法直接給皇帝看的,但是,只要用春秋筆法稍微修改一下,把張覺主動投降,變成他說服張覺棄暗投明,他的生路不就來了嗎?
“樞密,我能有今天,完全都是樞密的提拔,樞密有什么事情就只管吩咐吧!”
跑一趟汴梁城,這種事情,在來這里之前王安中就已經猜到了!
畢竟童貫身邊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合適的人選了,除了他之外他根本找不出第2個人來執行這個任務。
所以當童貫說起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我把這封信稍微改動一下,你立刻親自帶人回京一趟,務必要把這封信親手交給官家!”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后,童貫這才趕忙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樞密放心,下官定然竭盡所能,絕不辜負樞密的期盼!”
“好,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這一路上就辛苦你了!”
現在是非常時刻,童貫也顧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直接當著王安中的面快速的修改了一下信上的內容之后,重新抄寫了一份,這才再次用火漆封好,再次交給了王安中!
“一切就拜托了!”
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童貫,后退了一步,這才朝著王安中深深的行了一禮。
“樞密放心,我這就直接帶人回京!”
把信封藏到了自己懷里之后,王安中也直接朝著童貫行了一禮。
“放心,稍后我立刻派人到你府上把你府中的家人,和那張平一起保護起來!”
看著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童貫毫不猶豫的直接說道。
“多謝樞密!”
沒了后顧之憂之后,王安中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扭頭走出大帳,帶著自己的兩個家人,一路朝著汴梁的方向飛奔而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童貫整個人總算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現在這個時候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爺的了!
只不過,無論是童貫還是王安中,他們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一件事情……
在這一次的海上之盟中,宋朝本身就是弱勢的一方,而且他們在河北更是損兵折將,丟盡了宋軍的臉。
戰場上拿不回來的東西,在談判桌上又怎么可能拿得回來呢?
想要造成既成事實,就得有相當的實力能夠和金軍抗衡!
而他們呢?
他手底下的這些士兵們,連被京人打的落花流水的遼人都打不過,更何況和金人直接對戰了?
在這種大背景之下,搞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這和作死又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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