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充。”阮陵輕聲道。
“那個固執老頭兒啊。”七師姐恍然大悟。
那日在小鎮上,給那位大戶人家的父婿二人看完病后,劉充便一個人悄然離開了,不想竟是投奔了西南郡劉王這兒。
“也好,如今的皇帝不是以前越王了,他那個性若是繼續留在朝廷,只怕那腦袋在脖子上留不了多久。”七師姐小聲說道。
“七娘,過去了。”四師兄朝七師姐伸出了手,夫妻二人攜手往樹下的小幾前走去。
阮陵抱起一只琉璃小壇子,從里面拿了枚金杏干出來。
樹下,各人都已經入座,劉王帶了不少好酒,他親手給安陽驍倒了滿滿一碗,放到了安陽驍面前。
“今日是與攝政王第一次相見,卻如同故交一般。攝政王與王妃的事,那位故人可是在本王面前說了六天六夜啊!此次本王奉令派人隨徐公公去烏恒城,那也是皇命在身,不得不遵。把冉將軍攔在這西南關口之外,也是迫不得已,還望攝政王海涵。”
“我八千精兵在此吃吃喝喝,都是劉王兄款待,還沒謝過劉王兄。”安陽驍舉起酒碗,與他對飲了一碗。
“此次一別,下次再聚又不知是何時。攝政王盡管放心,你我雖是異姓,但一見如故,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駐守在西南郡,必會與攝政王守望相助。”
安陽驍也猜了故人的身份,劉充固執古板,但不失為一個清官好官。若能在西南郡幫著劉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知道他面薄,安陽驍也未點穿他的身份,只是舉起酒碗,朝著那群兵士站立的方向舉了舉,繼續與劉王對飲。
酒過三巡,安陽驍一行人繼續前行。
劉王揣著雙手,看著他們漸行漸遠,朗聲道:“劉大人,不必躲了,出來吧,人家早就看到你了。”
劉充從人群后面走出來,與劉王并肩站著,低聲道:“王妃竟然沒下馬車。”
“怎么著,你還想看人家的娘子哪,你年紀一大把了,還藏了這樣的心思?”劉王捋著胡須,好笑地說道。
“王爺說笑了,我只是……不知她病情如何了。”劉充嘆了口氣,低聲道:“天下女子,唯王妃一人能讓我跪服。偏她得了如此不治之癥,真是可惜,可惜啊。”
劉王捋了一會長胡,偏過頭問道:“美否?”
“當然,不然攝政王怎么會如珍似寶的捧著。”
“但你之前說,他是因為王妃的才華才捧著,不計較她是鄉野村婦出身。”
“我何時說過?”
“你看,你這個老東西就是嘴硬。”
“劉王殿下為何糾纏這個問題?王妃美否,也不是劉王殿下可以看得到的。”
“老東西,明明是你想看。你來投奔本王,還在本王面前如此硬氣?”
“呵,你也別忘了,當年若不是我這老東西在先帝面前力保,你能活著回西南郡。”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罵著,轉身往回走去。
西南郡王府。
徐海正一臉陰沉地看著大門的方向,他來之后才得知劉王親自帶著人去了西南關口。
“到底何時才能回來?”他看了看天色,不滿地質問道。
“回來了。”一名侍衛匆匆進來,抱拳說道:“公公,劉王剛剛進府。”
徐海揉了揉臉,強擠出一抹笑意,拱著拳迎出大門。
“劉王殿下可總算回來了,一路辛苦啊。”
“徐公公,你怎么在大門口站著?”劉王從馬背跳下來,笑呵呵地說道。
“劉王殿下喝酒了?”徐海聞到了酒氣,狐疑地問道。
“對,去西南關口給攝政王踐行。他總算離開了,咱們也能繼續輕松自在了。”劉王聞了聞衣袖,朗聲道:“徐公公稍等,請容本王先去沐浴更衣,這一身酒氣,確實嗆人。”
“劉王且慢,你就這么放他們走了?”徐海急步攔住了劉王,急聲質問道。
“這話問得奇怪,徐公公帶來的圣旨里不是寫明白了嗎,讓本王趕緊送他們走,不讓他們在這里逗留。本王怕他們不走,還特地帶了幾十壇子的烈酒過去,若是他們不肯走,就把他們灌醉了送出去。好家伙,本王現在真是頭疼欲裂。不說了不說了,本王得先醒個酒。”劉王連連擺手,捧著額頭往里面大步如風地走去。
徐公公擊了擊拳,連聲嘆氣:“哎,就這么放走了,還不知烏恒城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們搗鬼。”
“公公派人再前去查查便是。”小公公提醒道。
徐公公只好點頭,“你帶幾個人,馬上出發,務必摸清城中情況。”
“是。”小公公拱了拱拳,點了幾個侍衛,匆匆離開。
劉王拐過長廊時,扭頭看了一眼,嘲諷道:“這些宮里的老太監,跑本王這兒來作威作福來了。想讓本王去得罪人,休想。誰愛惹那煞星,誰去惹。”
……
清涼的風吹進馬車窗,阮陵聞到了一股從來沒聞過的青草香氣。
她飛快地睜開眼睛,從安陽驍的懷里鉆出來,趴到馬車窗子去看。她這一路又睡了三四天,也是恰恰好進了南境就醒了。外面是看不到邊的草原,大朵大朵的白云在天空上飄蕩著,不時有幾只白白的羊兒闖入眼中,咩咩的叫聲在空曠的草原上無限地傳開。
“到了嗎?這是南境?”阮陵欣喜地看向安陽驍。
“對。”安陽驍點頭,微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臉:“我們到家了。”
他離開了足有兩年半,確實也很想家了。
“好多羊啊,我想下去看看。”阮陵興奮地說道。
“莫凡,停下。”安陽驍坐起來,朗聲說道。
馬車在路邊停下,阮陵迫不及待地鉆出車門,蹭地一下跳了下去,撒開雙腿跑向了碧油油的青草地。
五顏六色的小花散落在草地上,一朵一朵簇擁在一起,漂亮極了。
阮陵詩興大發,很想作兩句詩來表達一下此時的心境,想了老半天,卻只憋出兩個字:好看。
“打明日起,本王會帶你走遍這南境的每一個角落。”安陽驍走到她身邊,微笑著看向她。
“吃遍每一只羊。”阮陵看著那些肥美的羊,舔了舔嘴唇。
眾羊:真心謝謝你,一來就想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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