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夏日清涼記事 > 第 218 章 財不迷人人自迷
  秦青在施教授的辦公室蹲了一天,到晚上八點,算著時間怎么也該到了,難道是沒打上出租?她試探著給施教授打了個電話,接通了。

  “教授你在哪兒?”她單刀直入的問。

  施教授看到是秦青,本想打個哈哈,誰知道這姑娘問得直接,他也不好騙學生,就含糊的說:“哦,我來找你戴教授了。”

  “戴教授?”秦青萬萬沒想到會蹦出個戴教授,“你不是去陶斌那兒了嗎?”

  “陶斌?哦,陶斌。”施教授也沒想到秦青這就跟陶斌聯系上了。

  秦青從施教授的語氣中隱約感覺到,他有事瞞著她!

  “教授,我知道你去陶斌那是為什么了。你在戴教授這里是為什么?”施教授說得含糊,她問得也含糊。

  施教授對著不相干的人編個瞎話那是溜得很,對著關心自己的人就編不圓了,他結巴起來:“哦,這個,你戴教授有事找我,我多待兩天,你是問論文的事吧?等我回去再說啊。”啪,他把電話掛了。

  如果剛才秦青還沒懷疑,現在也要懷疑了。

  這老先生想干嘛啊?想自己把石蓮臺砸了?

  恰好陶斌的郵件也回了,她火速發過去一封,問那盞石蓮臺現在怎么樣了?是好的還是壞的?

  陶斌到現在都搞不清施教授來這一趟是為什么,聽秦青問起才道,“那個石蓮臺啊,教授真是為這個來的?我不知道啊,他跟我的教授說了會兒話就走了,我……”他后來也想打聽來著,可跟施教授一起吃飯的時候,幾個小時里,他把這件事忘得干干凈凈。

  “那東西現在是什么狀態?”她問。

  “應該還好吧?沒聽說學校有什么東西破了,這是捐贈品。”陶斌說,“那我去給你打聽下?”

  “好的,我等你消息。”

  陶斌還真不知道怎么跟馬丁教授提這個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漢克斯,然后漢克斯找了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找了閨蜜,閨蜜問了她的男朋友,她男朋友打聽到了,“那些捐贈品中可能有假貨,我聽瑟西說的,他說校長給拍賣行打了電話,他們聊了很長時間,然后校長又找了馬塔爾律師,一旦扯上律師,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戴立秋把施無為拖回了家,他跟妻子兩人住在學校分的房子里,但他的女兒和女婿卻住連排別墅,家里有三輛車,他剛換了一輛SUV,準備日后接送外孫。

  不過他和妻子住的這間老房子里卻非常樸素,家具都是用了幾十年的,連茶缸都充滿時代特色的印著“工人階級最光榮”的字樣。

  “以前發的,不用這個泡茶喝著都沒味。”戴立秋說。

  戴立秋的妻子吃過飯后就回屋了,洗碗是戴立秋的活,他還特別仔細的把洗過的碗都擦干凈然后放進消毒柜。

  施無為早就坐在沙發上喝茶了,外面天色漆黑,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看到戴立秋邊擼袖子邊過來,他道,“這么晚了,你讓我住哪兒啊,我就這么跟你回來,連旅館都沒訂。”

  戴立秋說:“你著什么急?住我家不就行了?書房里有張床,我平時睡那里,我睡我女兒的房間去。”

  施無為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拉我回來干什么。”

  戴立秋說,“老施,你別裝糊涂,你這么精,會不知道?”

  施無為嘆氣,看著茶杯說,“那東西在人家的學校里,還隔著大洋,我還能給你變回來?”

  戴立秋說,“你說,我們能不能告他?”

  “怎么告?”施無為翻了個白眼,“不說人家說那是工藝品,它就是真貨,你能說世上只有你能有石蓮臺的真貨,不許人家有嗎?”

  “他是偷出去的。”戴立秋說,“我報了警的啊!”

  “沒有當場按住!”施無為道,“你怎么證明他現在手里這個就是他偷出去的?你連是他偷的都證明不了!”

  戴立秋嘬著牙,還是想要回來,他說:“至少,他證明不了這東西的來路!我懂這個,他現在要把這盞石蓮臺的來路搞成正當的,就不能繞過中國。他要是在歐洲、美洲找個人替他背書,這比在中國找人難多了!而如果他想在中國找個機構替他證明這盞石蓮臺的真實性,那就繞不過我!”這一點,戴立秋有把握!

  施無為道:“人家說了,那是工藝品。仿的!他要賣,只會賣會識貨的,只要不拿它去報稅,誰在乎它的來路?”

  戴立秋嘆了口氣,“那你說,這就沒辦法了?”

  施無為喝了口茶,悠悠道:“也不是沒有,就是麻煩點……”

  韋明星坐在醫生的辦公室,他的私人醫生對他說,“威廉,我還是堅持,你并沒有生病。這完全是你的心理作用,你只是這段時間太累了,你需要一個休假,一個長假,放松一下,你會很快好轉的。”

  韋明星清了清喉嚨,他的喉嚨里能嘗到鐵腥味,好像它一直在出血,“那你怎么解釋我的身體指標一下在下降?”

  短短一個月內,他輕了60磅。誰見到他都會讓他去休息,他皮膚蒼白的像吸血鬼,他開始畏寒、怕熱,不停的出汗,手和腳都會不自覺的發抖,他現在端起一杯咖啡都會抖得灑出一半,寫字都用不上力。

  他害怕極了。

  他的眼神瘋狂得讓醫生想叫保安了。

  醫生在座位上不安的動了一下,“是的,你的各項指標都下降的厲害,這確實不常見。”他放下已經不必再看的病例,如果是另一個人拿這份病例給他,他會認為這是一個只剩一口氣的城市貧民,他應該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在城市中流浪,居無定所,平時睡在路燈下或公園長椅上。可這偏偏屬于這個城市中最有錢的一個人,而他正值壯年,八個月以前,他的體檢報告說明他除了有點近視以外,一切健康。

  “但我還是堅持,雖然不常見,但我認為你沒有生病,你需要的是休息和放松。”醫生捂住嘴,他決定等韋明星這次離開后,就取消他的預約資格,以后就不讓護士再把他給排進名單了。

  一個他不知道怎么治,連一個頭緒都沒有的病人,還是讓他盡快去找別人的好。

  韋明星從醫生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你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復健康”,他想要一個科學的解答,他不想知道這是因為那盞石蓮臺的緣故,不想知道他正在跟他的爸爸一樣,步入死亡。

  明明才過去了幾個月!!

  為什么這么快?這不應該啊!

  而且石蓮臺在別人那里放的時間更久!就算把它拿回來了,他也從來不跟它待在一個房間里。

  韋明星從醫生這里離開,回到拍賣行。他很少回他剛剛買下的豪宅中,那幢大房子從買下來后,他只在那里辦過幾場酒會,之后不是住在酒店,就是住在拍賣行。

  在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糟之后,他更是不愿意離開拍賣行。

  因為只有他知道這里放著多少寶貝,它們價值連城!

  財富。

  他活到現在,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了。

  不是那些弱智的人嘴里說的“最重要的人”,“最珍貴的感情”。

  這都太可笑了!

  最重要的,當然應該是能夠握在手里的。人?誰能完全了解一個人?誰能完全控制一個人?真心真意的相愛?最后也免不了爭吵。

  只有財富與權力,才是最珍貴的。

  他現在有了財富,將來也會擁有權力。

  所以,他并不愿意放棄石蓮臺。

  他回到拍賣行后,給律師打了個電話。

  “我們可以拿回那些東西了嗎?”他打算把捐贈出去的東西全拿回來,免得只要一個石蓮臺太不自然,再讓人注意到它就不好了。

  “總的來說,對方也是這個打算,所以我們算是基本上達成了共識。”律師說。

  “那問題在哪里?”他問。

  “那邊一直在糾纏其中是否有贗品,以假充真,這是否是欺詐,一次未達成的犯罪。”律師慢條斯理的說,“他們認為你在真貨中藏著假貨。”

  雖然古董這一行中真假摻半,但做為拍賣行,它必須保證自己賣出去的東西都是真貨。如果一個拍賣行明知是假貨,卻當成真貨在賣,那這就是犯罪。

  拍賣行會因此名聲掃地,再也不會有人相信它。

  律師會把事情說得嚴重,好讓別人更加著急。

  但這次他搞錯了,韋明星并不在意會不會有人告他欺詐,他也不在意拍賣行是不是被人認為里面有假貨。

  “那么,他們是想要錢?”他問。

  律師驚訝于他的淡然,說:“當然,一切都可以用錢解決。但我勸你最好不要,一旦你表現出愿意用錢解決,那他們會更加得寸進尺的。錢是最后的手段,是您用來給對方最后一擊的拳頭。”他加了一句,“如果讓他們咬住這件事,我們可能會陷入漫長的訴訟和山一樣的法律文件中,會有一群蒼蠅圍著我們的。”

  韋明星本來確實是打算直接用錢解決,他要把石蓮臺盡快拿到自己手中,然后,把它遠遠的送走。

  但就算送走,他也想讓它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一個他能控制的地方。

  律師還想再說什么,韋明星說,“我再考慮一下,謝謝,晚安。”

  接下來,他該怎么做呢?

  韋明星想起律師的話。

  一切都可以用錢解決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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