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容聲是個很識實務的人。
當年跪著給人當孫子,后來發達了開始當爺,也沒有把當孫子時見過的全殺了,就算被人當面提起,也會含笑點頭當然背過身去把那個人給XXX了那就哼哼哼了。
他能屈能伸,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了別人牽在手里的小狗兒,為了自由立刻決定跟秦青混了。
唉,人乃萬物之靈,他一個鬼就不要逞強了,強也強不過人家這是實話,心酸。
“此乃邪物,集陰邪大惡于一身。”柴容聲一臉正氣的說。
秦青沒空看他演戲,轉頭去旁邊買了杯星冰樂。
“這個東西不除了,小老兒就成了牽著繩的猴兒了!”他見秦青不上套,說了句大實話,“女公子急公好義,為人所不能,小老兒感佩不已!”然后狠狠捧秦青。
“如女公子不棄,小老兒愿效犬馬,助女公子一臂之力!”他拍著胸脯道,“事后,只要女公子肯放小老兒一條生路,小老兒日后絕不敢近女公子三百里之內!如有違誓,聽憑女公子發落!”
秦青沒想到柴容聲這么痛快,不等她一放二縱三捉就跪了。
柴容聲卻已經打定主意,“小老兒這就去找這東西身在何方,女公子準備好了只管尋小老兒過來,將其收服便是。”說完沖她一揖,便沖天而去。
秦青看他一沖就飛得不見了影,不急不慌的出去又叫了輛出租,一面拿出手機:“師傅,您照我指的方向開。”
柴容聲一飛沖天,如離弦之箭。
由不得他不急!
自從感覺到肚臍眼那里勾了一根線,這丁點功夫,他渾身的力氣像被抽空了一樣,肚臍眼那里像是接了根水管,正源源不絕的抽空他的力量。
他不由得飛得更快了。
能讓他安心的是,始終有一個巨大的氣場罩在他的頭好像他只要敢有一點不軌之舉就會當頭抓來。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先把秦青這個隨時都能滅掉他的人給解決掉,不過現在敵我懸殊,引虎拒狼也是不得已之舉。
等他騰出手來……一定跑到秦青抓不到的地方去!
等柴容聲落地時,已經縮水了五分之三,為了節省力氣,他舍去身形,將自己化做一團鬼火,在前方明明滅滅的替秦青引路。
秦青看它停在前方就下了出租車,發現竟然是一個人流量相當大的公園。此時此刻正是下午四五點時,幼兒園已經放了學,街心公園里全是帶著小孩子玩的家長。
在這里?
秦青先去旁邊的超市買了幾個玩具,她拿著進來那些阿姨或媽媽們也不看她了,繼續聊天。現在這個公園是屬于孩子們的,到處都能看到瘋跑尖叫的小孩子。
柴容聲為了躲這些小孩子可是費了大力氣。不是他好心,而是孩子陽氣最足,叫他們一沖一撞都能把他現在這小身板給撞散了架。
秦青跟在他后面,走過健身器材區到了小樹林,一百多株小樹疏落有致的栽在這里,樹幼枝細,不知是不是這里的土不夠好,全都瘦巴巴的。
柴容聲看到這樹就知道找到了,這里的樹長不好肯定是這一個月的事,必定是因為土里埋著東西,抽走了生氣。
秦青就看那鬼火像長了狗鼻子一樣在這小樹林里左鉆右鉆,鉆了好幾圈,停在一處不動了,在上頭轉來繞去。
她往下一看,有個剛挖開填好的坑,上面蓋的土顏色還是新的。她蹲下來,剛好買的玩具里有一個小桶帶幾個工具,她正準備拿出小鏟子挖,突然聽到身后有個小男孩問:“阿姨……那是我先找到的……“
秦青回頭看,見是兩個小男孩,前頭說話那個兩只手都是臟的,膝蓋也是臟的,他拉著來的另一個男孩身上卻很干凈。
“你埋的?是什么?”秦青問小男孩。
小男孩不太情愿告訴她,擠開她,沉默的帶著另一個男孩開始挖,好像在表示誰挖出來就是誰的。
秦青站起讓開,不多時就見兩個男孩把東西掏出來了,是兩個看不清面目的球,芒果大小,一面正圓形,一面略尖。
那個男孩暗暗看了秦青一眼,把東西塞給他拉來的男孩:“咱們一人一個!”
可被拉來的那個男孩卻把雙手背在后面不要,還站起來躲開了:“我媽不讓我拿回家,衣服臟了她會罵人的!”
那個男孩只好撿起來,兩個都拿在手里,既可惜,又不想讓給“外人”,只好再不死心的問小伙伴:“你真不要?那就都歸我了。”
另一個男孩雖然看起來并不想拒絕朋友,但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看得出來他更怕被媽媽罵。
秦青此時上前說:“我拿這些玩具給你們換好不好?”
兩個男孩對視一眼,另一個男孩先叫道:“不好!”可同時,手上臟臟的男孩卻也說了一句:“那你要先告訴我們這是什么,不然換給你,我們怎么知道吃沒吃虧?”
秦青誠實的說:“是佛的眼睛。”
兩個男孩都愣了,愛干凈的男孩更是往后退了一步,恐懼厭惡的看向小伙伴的手,“什么的眼睛?”
秦青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你們去過廟里吧?就是那種大佛的眼睛。”她剛才還認不出是什么,轉過來看到圓的那一面就認出來了。不過她也沒想到找到的會是這種東西。
“呃!!”愛干凈的男孩猛得上前把那個男孩手上拿著的兩個眼珠子給打掉。
秦青上前撿起來,把那一袋玩具遞給他們。
兩個男孩拿了玩具還不肯走,好奇的看秦青:“姐姐,你要它干什么?”
從阿姨到姐姐,秦青心道這些小鬼個個都很精明嘛,嘴甜的時候也是很甜的。
“我要砸了它們。”她說。
兩個男孩最后跟著她看她去砸東西,一直問:“姐姐,你為什么要砸了它啊?”
“它是佛像的眼珠子,不應該還回去嗎?”
“你砸了它,佛像會不會怪罪你啊?”
秦青隨身帶著一把小鋼錘,一頭尖一頭平,手起錘落,啪啪幾下就把木頭雕的眼珠子給砸開了,里面的木頭全都糟了,發黑,一砸全是粉末樣的碎木渣子。
兩個小男孩還興致勃勃的跟她說:“姐姐,也讓我砸一下嘛。”
秦青砸完心里一松,為了保險,去買了兩個冰淇淋給他們,請他們撒泡尿上去。
“我背過去,我不看。”秦青說完背轉身,然后悄悄轉頭偷看,見兩個男孩全都露出小尿了一泡上去,兩人還比誰尿得高,尿撒完,她以為還要解釋,誰知這回不用解釋了,愛干凈的小男孩說:“這叫童子尿,我知道。”他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樣子,也不要秦青解釋了,也不再跟著秦青了,拉著他的小伙伴跑了,兩人跑遠了還跟她揮手。
秦青也揮揮手,然后蹲下報紙墊著把木頭渣子撮起來,準備帶去還扔到糞池里。
等她回神,才發現柴容聲不知不覺已經不見了,倒是跑得快。
柴容聲早在挖出來之后就躲起來了,后來看秦青已經把他忘了,一溜煙就跑了。他也怕被人過河拆橋啊。
如果過了這回他還覺得自己身上有根繩子,就再回去求一求,就說當時避開是不想礙事。
萬幸,停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他就感覺到肚臍眼那里牽的那根繩已經沒有了,他大松一口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不由自主的念了這句。
善信,搭救我一把。
雖然已經沒有汗毛了,可他全身的汗毛還是都豎起來了。
善信,萬望搭救我一把。
我不曾害人。
善信,是他們害人,我不曾害人啊。
我的媽啊……
柴容聲頭疼起來。
原來不止一個!
他望了望來時路……早知道,就不跑這么快了……
秦青辦完大事,心情愉快,聽說方域要加班,申請帶夜宵去探班,她在方域公司大樓下買完咖啡準備帶上去就看到柴容聲低眉順目的站在她面前,深深一揖,陪笑道:小老兒適才怕那惡物使小老兒沖撞女公子才想躲得遠一些……
秦青很是好奇:“怎么又回來了?”
柴容聲左思右想,終將面皮扯下扔在地上,撲通跪下,五體投地大喊:求女公子救命!
“此話怎講?”秦青學了他的口氣道。
那惡物,只怕還有幾處分身!柴容聲抬起頭,女公子!此物不除不行啊!
秦青正色點頭:“言之有理!”
柴容聲大喜!
“明日午時,我再于你去抓那惡物。”秦青笑道。
柴容聲就算是鬼,臉也白了,那喊著善信的聲音可一直跟著他呢!
女公子!待到明日!小老兒恐怕就身不由已了!柴容聲可不愿意去當鬼仆。
秦青指指已經落山的太陽,兩手一攤,“白天才好施展,天黑之后于我不利,你先尋一處躲一躲,明日再來找我。”何況她都跟男朋友說好了,今晚就讓她當個重色輕義之人吧。
柴容聲圍著她求告不休,一直跟著她上了三十三樓,電梯門一開,煌煌如日的正氣撲面而來,柴容聲看到方域蹦出來一句:他怎么不去走官場?天生的好官啊。
秦青就當沒聽見,笑盈盈的撲到男友懷中。
倒是方域說了一句:“空調是不是太涼了?剛才電梯一開,我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冷嗎?”說著他摟上她的肩。
柴容聲聽到他的話先是一驚,躲到地底下,跟著秦青的影子走,看到他的動作后說:技巧還不過關,此時應當抱得更緊些才對。
秦青把腳跟后移,踩在柴容聲的手指上。
閉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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