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道大人是古舊時候,對道士的尊稱。
這穿著古代官服的鼠妖,誠意倒是夠了。
就是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酒會?”
劉厚低聲問:“什么酒會?”
鼠妖恭敬地道:“乾道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劉厚心里冷笑。
這酒會,怕不是鴻門宴。
“乾道大人,難不成,怕了?”
小小老鼠,卻學會了人的狡猾和激將法。
劉厚灑然大笑:“帶路!”
兩只老鼠妖手里打著紙燈籠,走在了劉厚前方。
它們手中燈籠不大,只有礦泉水瓶的蓋子大小。
通體白色,射出來的光卻是幽幽發綠。
看起來瘆人得很。
綠光微弱,卻能照亮四周。
衣柜中黑漆漆的世界,也逐漸清晰在了劉厚的眼眸中。
向前行了一段路,劉厚感覺自己竟然像是入了一條隧道內。
隧道兩墻,處處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跡,年代久遠。
更有許多早已風化看不清的精美浮雕。
分明是一座陵墓的墓道口。
這墓道細長,以劉厚的見識,總覺得這墓不像是給死人住的。
越往深處走,戾氣越發地強烈。
柜子扭曲空間內的墓道,細長,看不到盡頭。
又行了一段路,豁然開朗。
劉厚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
墓道深處是一個極大的空間,由一個天然的喀斯特洞穴改造而成。
更可怖的是,他的視野所及之處全都是墳墓。
密密麻麻的墳墓顯得很不正常。
這些墳墓通通只有墳包,沒有墓碑,足足有上千口之多。
墳包以玄妙的方式圍繞著一個巨大的主墓。
主墓高達三十多米,占地面積超過了兩千多平方米。
就算隔了老遠,劉厚也能感覺到這座巨大墓穴的驚人氣勢。
墓的表面,甚至還刻著許多怪異至極的暗紋。
這些暗紋,貌似是某種古字體。
脫胎于甲骨文。
劉厚命令天書推演片刻,頓時一驚。
這墓,果然不是用來埋葬人的。
而是個鎮壓墓。
這么大的陣仗,只是用來鎮壓。
那墓中鎮壓的,又到底是啥?
劉厚猜不出來。
墓地內部有許多雙眼猩紅、四肢趴伏在地上的衣奴。
這些衣奴,都曾經是石城的居民。
但早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模樣。
衣奴正穿梭在墓地間,將一座一座主墓周圍的小墓穴挖掘起來,三三兩兩在一起。
合力把墳墓背在背上,朝洞穴的更深處運輸。
像是一串螞蟻。
它們運墳墓是要干嘛?
劉厚用視線追蹤這些衣奴的目的地,之后他又大吃一驚。
只見這些數量眾多的衣奴,正在將小墳墓搬入一座巨大的,古色古香的柜子中。
那模樣怪異的柜子敞開著門,就像巨獸張開恐怖的口。
衣奴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將墳墓運入柜子后,又離去,繼續搬運下一座。
劉厚皺著眉頭,安安靜靜地觀察了片刻。
老鼠妖領著劉厚,穿梭在不斷運送墳墓的衣奴之間。
衣奴們早已經沒有了靈智,猶如行尸走肉。
看也沒看劉厚一眼。
劉厚暗嘆一口氣,這些人邪氣入體太深,已經化為了穢物,沒救了。
老鼠妖的目的地,似乎也在那口巨大的衣柜下方。
靠近后,那衣柜就顯得更加巨大。
高5米,寬約十多米,龐然無比。
劉厚站在柜子下方,顯得極為渺小。
他探手輕輕敲了敲柜體。
回響沉悶。
整個柜子居然是用一整根陰沉木雕琢而成!
再看向幾只衣奴抬過來的小墳墓。
這些小墓是漢朝時的制式,距今也有兩千余年光景了。
全都是那口巨大墓穴的陪葬墓。
劉厚默然。
好大的手筆。
用一千多口陪葬墓,用來鎮壓和陪葬主墓。
用膝蓋想,那主墓中被鎮壓的東西,都不是啥良善的玩意。
大部分陪葬墓都已經被搬入了柜子里。
更多的衣奴,黑壓壓的一片,正陸續聚攏在主墓跟前。
似乎想要將主墓,也搬進那口詭異的大衣柜中。
“乾道大人,請進。”
鼠妖站在大衣柜前,恭敬地請他入內:“主人已經擺好了酒宴。”
從衣柜里,進衣柜里。
這套娃弄得劉厚有些邏輯不過來。
不過他自是不懼,反正來都來了。
探探這鼠妖的主人,也是好的。
鼠妖稱呼為主人的東西,大概便是這次衣柜事件的主謀了。
劉厚將手中漢木劍朝背上劍匣一插,仰首闊步,一步踏入了衣柜中。
只是踏了一步而已。
劉厚感覺眼睛一花,頓然就光芒大作。
竟然踏入了一個燈紅酒綠的歡樂場。
宴會歌舞聲,灌入耳中。
捏著嗓子的女高音拉長,繞梁不絕。
好聽,但是也聽不慣。
“乾道大人,請上座。”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劉厚抬頭。
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穿著古服,頭上高髡首,梳理整齊。
卻長了個鳥嘴和鳥頭。
衣奴環伺在這酒宴廳中,上首位置空著。
擺放了餅子、肉脯、瓜果和酒杯。
大廳中央還烤著一整頭豬,皮烤得酥脆,正往火里嗤嗤滴油。
鳥嘴男子身旁有一個男子,是個活人。
除劉厚外,唯一的活人。
那人恭敬地趴在地上,奴仆似得伺候著鳥嘴妖怪。
這人劉厚認得,正是羅輝板材公司的老板,羅輝。
怕是羅輝還有點用,這鳥嘴妖怪才暫時沒將他變為衣奴。
那妖怪一揚手,讓劉厚上座。
劉厚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上去,端起面前的美酒。
咕咕咕的,喝了幾大口。
美酒入喉,味道不錯。
正宗的茅臺。
解渴。
鳥嘴妖怪哈哈大笑:“乾道大人好膽量,也不怕我做手腳。”
劉厚灑然大笑:“我名劉厚。”
說完,抓起面前的瓜果,大吃特吃起來。
奔波了好幾天,也沒吃過幾口好食。
剛好用這些瓜果肉食來祭一下五臟廟。
鳥嘴妖怪見劉厚說出自己的名字,也報出了自己的名:“本座名呼錦羽先生。”
劉厚眉目間不自覺地動了動。
自古妖怪成精了,都自稱為先生。
胡先生是狐妖,黃先生是黃鼠狼妖,無腸公子是蟹妖,當路君是狼妖,虞吏是虎妖。
都是尋得到蹤跡的稱呼。
這錦羽先生是哪一路妖怪?
微微一沉思,劉厚有了答案。
既然石頭山上的老鼠都能穿官服了。
這錦羽,怕是石頭山上成精了的錦羽稚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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