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在聖朱雀的場地中央，左手拿著話筒，右手撫胸，足足等了兩分鍾，全場的球迷才逐漸停下了他們的吶喊。
“謝謝你們……”
歡呼頓時再起，又是兩分鍾。
“我叫卓楊，是中國國家隊的隊長。”他的聲音並不高亢，而是緩緩深沉的男中音。“我叫卓楊，我是你們的隊長。”
“今天在現場的和不在場的，國家隊是你們每一個人的，我們是你們的球隊，我是你們的隊長。”
“我們將永遠為你們而戰，我將永遠，為你們而戰！”
“我七年前從這座城市裏走出去，去追尋自己的夢想，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尋找到自己的夢想。或者，讓這支球隊成為你的夢想。”
“來踢球吧，兄弟們。讓你們成為球場上的男子漢，讓你們的皮膚被烈日曬成粗糙的黑色。”
“女孩子們，美麗的姑娘們，去愛那些在球場上奔跑的男人吧！踢球的男人，沒有軟蛋。”
“年輕的媽媽們，讓你們的孩子去踢球吧！讓你們的孩子在風雨中摔倒再爬起來，讓傷疤成為他們男子漢的勳章。”
“來踢球吧，來和我一起踢球，我是你們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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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分鍾的話語，說的時間還沒有被歡呼打斷的時間長，但這幾句話卻在日後被稱為‘中國足球宣言’。
卓楊的話語中，沒有信誓旦旦，沒有豪情壯誌，更沒有官話套話，而隻是告訴所有球迷——來踢球吧！
在歐洲這幾年，卓楊對於德國和意大利的民間足球非常有感觸。無論漢諾威還是米蘭，或者他了解到的其他城市，普通民眾對足球運動的參與程度非常高，歐洲職業足球框架之下還有數不清的業餘等級比賽。
幾乎每一個成年男子都有自己的社區球隊，球隊每個星期也都會有比賽。在一些足球重鎮，例如米蘭這樣的，男人幾乎不會踢球的，每個人多少都會擺弄幾下。雖然米蘭民間野球隊的水平或許比西安高不到哪去，但參與人數相差太大。米蘭如此，歐洲亦是如此，西安如此，中國也是如此。
回歸國家隊後，卓楊才了解到，每一屆國奧隊選拔時，全部適齡球員都隻有幾百人，最少的一次隻有113人，這個數字小到令人不敢相信。要從這裏麵挑選出23個，而這些人將來會成為成年國家隊的骨幹。
中國職業足球的注冊球員數量統計內外有分歧，足協說8000人，國際足聯說有七萬多人。或許兩個數字都對，一個是職業聯賽的注冊球員數量，一個是常年參加相對正規比賽的人數。
但即便是七萬人，也實在少得可憐。不說歐洲，日本在這個數字上是50萬，韓國同樣也有這麼多。
當然，程浩給卓楊詳細講述過，踢球人口少其實是個社會問題，場地、學習、就業、獨生子女等等因素都製約著青少年走進球場，並非中國人隻喜歡看不喜歡踢。卓楊清楚這些，他也解決不了，但他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影響力，能讓走進球場的人多一個是一個，鍛煉了身體也是好的，最起碼去球場上比宅在家裏要更陽光些。
作為世界第一運動，足球已經深入到整個社會的方方麵麵，根本不是一個部門用力就能幹好的事情。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從足協、教練球員，到媒體記者，再到球迷；從資本、市場，到管理、工作人員，再到基礎教育，隻有所有這一切的水平都提高了，國家隊的水平才能穩定抬升。
“從球迷角度來說，其實要做的很簡單。”程浩說：“年輕時盡可能去踢球，踢不動了鼓勵自己的孩子去踢球。如果實在找不到或者輪不上場地，那就去現場看足球比賽。搶不上球票，還可以在家看直播，增加收視率。這些，都是在為中國足球出力。”
“還可以去買足球類報紙，促進足球媒體的發展。去買球衣行頭和足球周邊，這同樣是在為中國足球貢獻自己的力量。”
“如果有點筆桿子，就去寫正能量的足球網文。沒有，那就去看，當然，一定要看正版，要用訂閱打賞月票推薦等一切手段支持網文寫手，看正版才是一個合格的球迷。”
“如果你連足球網文都要看盜版，怎麼還有臉去指責國足踢得臭，是不是這個理兒？”
卓楊猛拍大腿，使勁點了點頭：“你說得太對了！支持正版，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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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今天卓楊隻是有感而發，稍微煽了一下情，但中國球迷實在太愛他了，短短幾句話引發了明顯效果。從這一天後，進入球場的社會青年明顯增多，許多城市球場平日夜間的開放租賃變得十分搶手。大學校園裏踢足球的學子逐漸反超了打籃球的人數，足球重新成為校園裏的第一運動。
當然，這一切並非卓楊一人之功。眾多媒體提出了‘和隊長一起踢球’的呼籲，教育部門也在中小學體育課程中增加了足球內容，眾多重量級資本開始借勢重新進入中國足球。‘中國足球宣言’，成為了一個引子。
卓楊的‘中國足球宣言’，沒有功利，沒有標榜，隻是單純的踢足球。足球是最簡單的運動，有腳就能踢，有腿就能跑。足球也是最快樂的運動，因為球場上有兄弟。
卓楊走下球場中央的臺子，要去準備接下來和澳大利亞的比賽了。四周依然是洶湧的呼喊聲，他卻在這個喧囂中奇怪地想起了發小海洋幾個月前說過的話。
“卓楊，你知道足球起源於哪裏嗎？”
“知道呀！現代足球起源於英國，足球的雛形起源於中國春秋時的蹴鞠。這都是國際足聯有了定論的。”
“非也非也！”海洋說：“蹴鞠和足球是兩碼事，蹴鞠隻是一種技巧，而足球是一項運動。英國人也是後來跟別人學的，其實呢，足球起源於這裏，起源於西安。”
“喲，好新鮮，說來聽聽。”
“大唐王朝貞觀年間，長安城有一位羽林衛大將軍，他把當時十分盛行的馬球簡化改革，變成了不用騎馬也不用球桿隻用腳踢的一項球類比賽。這，才是足球真正的起源。”
卓楊覺得這個說法太匪夷所思了些，即便從不懷疑海洋，他還是不敢相信。卓楊問他有沒有什麼實錘證據史料，海洋晃晃腦袋沒有回答。
“這位羽林衛大將軍，名叫程知節，死後就埋在西邊的禮泉縣。他還有個名字，叫程咬金。”
卓楊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