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晴兒走過去,遞上來一碗燕窩,“今天你什么東西都沒有吃,連口水都沒有喝,這樣不吃不喝肯定是不行的。”
夏夕綰沒有抬頭,她只是喃喃道,“晴兒,這上面記錄了他兩次注射赤子之血的過程,違背自然基因,強行逆天改命,你說…這世上怎么有他這么傻的人?”
晴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夏夕綰又往后翻了兩頁,她清淺的勾起了紅唇,“拔軒轅劍者,會心脈俱斷,疼痛而亡,這本醫學手冊就像是他走過的路,我現在回頭去看一看他曾經走過的路,才恍然間發覺他受過怎樣的苦,熬過怎樣的痛。”
晴兒沉默了,許久之后才溫軟的開口,“女君…”
“晴兒,你退下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晴兒看了看那張干凈的白紙,上面還是沒有寫出任何的文字,24小時已經在倒計時,夏夕綰卻滿身的疲憊。
晴兒在想,不知道陸子羨是否知道原來他也可以讓女君這樣的疼這樣的痛?
晴兒退下了。
夏夕綰并沒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和陸子羨大婚那一晚,他用喜秤挑起了她的紅蓋頭,在搖曳的紅燭里她抬眸看向他,穿白色襯衫黑西褲最好看的男孩兒彼時換了一身紅裳,俊顏如玉。
他柔軟的看著她,那雙清亮的黑眸里都是光。
那時她并不知道,那是他的最后一眼。
夏夕綰想起很多年前在帝都街頭的那一次邂逅,那時候的他好像剛滿18歲,冠蓋滿京華,而她還是T大的一名學生,青春的少男少女們,匆匆一眼鑄就了日后多少情深繁華。
在她眼里,他始終是一個男孩兒,最干凈的男孩兒。
但是她不知,他已經成長成了一個男人,他給了她全部的愛。
終究是…辜負了。
夏夕綰突然覺得很冷,她緩緩睜開了眼,原來是眼前的窗戶不知道何時打開了,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
她怔忪的坐在椅子上,抬起纖臂,環住自己,想給自己一點溫度。
這時,身上突然一暖,原來是一件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夏夕綰纖長的羽捷一顫,然后緩緩抬頭,她的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是她所熟悉的…那道清冷而風華的身影。
陸子羨。
陸子羨回來了。
他穿著那件白色襯衫黑西褲,襯衫紐扣包裹著他干凈精致的手腕,一如她記憶里的模樣。
陸…子羨…
夏夕綰怔怔的看著他。
陸子羨給她披上了一件大衣,又抬手緩緩為她關上窗,外面的寒風驟然停歇,他勾起薄唇,對她露出了一抹柔軟繾綣的微笑。
子羨…
夏夕綰顫了顫纖長的羽捷,真的睜開了眼,她從自己的夢境里醒了過來。
剛才只是夢。
夏夕綰還趴在書桌上,并沒有動,但是干涸刺痛的眼眶突然濕潤,滾燙的淚珠再次砸落了下來。
她知道,陸子羨回來過。
他在她的夢里回來過。
這時耳畔傳來了“叮鈴鈴”的聲音,十分的清脆,夏夕綰站起了身,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