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秋煙壓下上揚的嘴角，她撐著腦袋看向沈煥，“怎么？你是覺得沐浴后就干凈了？”
沈煥站在門外不知所措，“煙煙……我現在不臟了，我……”
確實不臟了，還有點誘人。
房秋煙差點都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她朝沈煥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獲得允許的沈煥如獲大赦，他松了一口氣，隨后踏入房門。
傍晚的余輝已經早去，暗沉的天空伴著房門關閉的聲音一同隔絕在外，屋內只剩燭光燃燒的聲音以及兩人的呼吸聲。
沈煥走到房秋煙的面前，隨后慢慢蹲下，他試探性地勾住房秋煙的手指，見她沒有躲，眼尾的紅暈好似又深了幾分。
這么多年以來，沈煥學的最好的就是得寸進尺，于是他又慢慢由勾的動作改為牽住房秋煙的手。
房秋煙沒躲，任由他牽著，目光落在他的頭上，“頭發都不擦一下？等會生病了怎么辦？”
沈煥哪里還顧了這些，他搖了搖頭，“不會生病的，我身體好。”
“真的嗎？你要是生病了那我明天還是繼續讓小安來幫我了。”
沈煥現在對小安似乎是有了應激反應，聞言立馬站起身，“不準！我現在就擦。”
房秋煙打了個哈欠，有些好笑地點頭，“好好好，你拿毛巾過來，我幫你擦。”
似乎是沒想到還有這種福利，沈煥愣了愣，“真的嗎？”
“晚了就變成假的。”
男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喜，連忙拿過毛巾。
房秋煙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這里來。”
她跪坐起身，伸出手，瞬間感覺到身下的男人身子僵住。
房秋煙起了玩心，故意俯下身在男人的耳邊輕笑道，“你很緊張？”
怎么能不緊張？
這副場景沈煥想都不敢想，他就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耳尖的紅暈輕松暴露了他羞澀的事實。
房秋煙見他身子都不敢動，也不再逗他，將頭發擦了一會，她將毛巾放在案板上，隨后拿起一本書給沈煥，自己靠在軟椅上。
“念給我聽。”
沈煥接過來，“你想聽哪里？”
“都行，隨便找一頁念吧。”房秋煙打了哈欠，顯得有些昏昏欲睡，看上去是真累了。
沈煥也不再過問，乖乖地念了出來，念了十幾分鐘，再次看過去，只見女人已經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沈煥抿唇放下書，他其實還有很多想問的，想問房秋煙最近對他的態度為什么那么奇怪，想問她是不是對自己已經膩了，想問她，是不是想……不要自己了。
可此刻看著房秋煙安靜的睡顏，他又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沈煥多么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秒。
至少這一刻，他會感覺房秋煙屬于他。
盯著房秋煙的唇瓣看了幾秒，沈煥下意識屏住呼吸，朝著女人一點點靠近。
就在還差幾厘米的距離，他又猛地停下來了，苦笑出聲：“你會生氣的吧。”
他正欲起身抱起人回床榻上，突然感覺脖子被人一把摟住，頭被猛地往下拉，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女人的輕笑聲：“怕我會生氣，就不怕我突然醒了？”
沈煥臉色刷地變白，抬頭看去，果不其然，只見女人的眼中哪有什么睡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醒。
沈煥手撐著兩邊，指尖用力地發白，害怕房秋煙發現自己這卑劣的內心，想要辯解些什么可張嘴后又不知道說什么。
房秋煙見他一副害怕的模樣，內心不由地有些奇怪。
她這是把人嚇的太狠了嗎？怎么這么膽小？
但房秋煙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內心的貪欲越大，遮擋的就越厲害，就越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內心。
她松開手，盯著沈煥的眼睛挑眉問：“你剛剛是想親我嗎？”
“……不是，煙煙，我……”
房秋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算了，你別說了。”
她突然覺得沒勁，內心暗道沈煥究竟是不是個男人，她都這樣了還不上。
沈煥見她的臉色直覺不妙，內心一慌，連忙牽住她的手腕，“煙煙，你聽我解釋。”
“不聽，你別說了。”
房秋煙起身下榻，朝他揮了揮手。
“你走吧，這幾天你先休息休息，明天讓小安來喊我吧。”
是不是經常讓沈煥接觸她的原因，所以沈煥對她都沒感覺了？
不會吧……這可不妙。
房秋煙這邊還在反思，全然不知身后的沈煥徹底安靜了下來。
此刻他的眼中深沉一片，漆黑的瞳孔倒映著面前女人的身影，猶如一口漩渦，要將人吸進去。
他臉上的表情很冷靜，甚至是冷靜的有些可怕，良久，男人垂眸忽地輕笑了一聲，“煙煙，你為什么就要一直推開我呢？”
“你是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嗎？還是說……對我厭倦了？那個小安就這么討你喜歡？短短幾天就能取代我了？”
他明明已經這么努力去隱藏了，去當一個正常的人，為什么還是避免不了這種結果。
房秋煙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過身看向男人，皺眉道：“你在說什么？”
居然還倒打她一耙，不是你自己老是怕這怕那嗎？
沈煥抬腿往這邊走，他低頭看著那女人的臉，指尖撫上女人的眉間，喃喃出聲：“煙煙，你真的已經膩了我，是嗎？”
甚至是聽到我的聲音都開始不耐煩了。
他輕輕撫上女人的臉，低頭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房秋煙這才看清男人眼中那令人心驚的病態情緒。
“……”
要命。
“沈煥……”
“煙煙，如果小安死了，你是不是就還是會要我。”
房秋煙原本還打算說些什么，聞言立馬安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為冷靜。
盯著沈煥的眼睛，她突然第一次認識到為什么沈煥最后會成為惡鬼。
就算他陪伴了沈煥這么多年，他身上那股子戾氣始終沒有消散，只是被他隱藏起來了，藏的太好，就連她一時之間都沒發現。
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她踮起腳，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正色，一字一句地開口：“不會的，沈煥，如果我不要你，你殺一百個小安都沒用，除非你把我殺了。”
沈煥瞳孔一顫，臉上的血色盡褪，唇瓣顫抖。
他又何嘗不知道，但他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只是想讓房秋煙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可為什么那么難。
為什么他到最后都會變成一個人。
房秋煙盯著他的眼睛，皺眉問道：“你從哪聽說我不要你的？誰和你說的？”
她怎么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
“說。”
“……我自己感覺到的。”
“……”在這寺廟修身養性這么多年，沈煥是第一個把房秋煙氣笑的人。
她扯著那張俊臉，恨鐵不成鋼，“你感覺個鬼啊！”
見男人怔愣在原地，她松手坐回床上，“走走走，你回你自己那里感覺去，別在這里氣我，等會我都氣的睡不著了。”
就算沈煥再傻此刻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慢慢挪著步子坐到房秋煙的床榻上，見她沒有拒絕又一點點上床。
伸手握著房秋煙的手，“別生氣，煙煙，我錯了。”
“錯哪了？”
沈煥這下腦子倒是靈光了：“……錯在不該自己感覺。”
房秋煙嘆了一口氣，她起身跪坐在床榻上，低頭看著沈煥，伸手幫他整理額前的碎發，“你說，我要是不想要你，我還會這樣對你嗎？”
“不會。”
“那你有看過我對別人這樣嗎？”
“沒有。”
“對啊。”房秋煙自己都覺得離譜，“那你為什么會那樣感覺？”
沈煥指尖微微蜷縮，他伸手慢慢摟住房秋煙的腰身，指尖興奮到顫抖，隨即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又微微冷靜了下來。
他抿唇道：“因為你最近對我的態度很……冷淡，寧愿讓別人陪著你都不愿意讓我陪著你。”
“……”房秋煙笑出了聲，“就這樣？”
沈煥默不作聲，像是默認了。
好好好，這還是她的錯了。
“那你猜猜我為什么會這樣。”房秋煙額頭貼著沈煥的額頭。
“我……不知道。”
沈煥呼吸一窒，他從未這么近距離和女人接觸過，鼻尖縈繞著是女人獨特的馨香，懷中是溫軟的腰身，心臟像是要跳出來，就連對方問的什么問題都聽不清了。
房秋煙的指尖拂過男人的肩膀，挑起單薄的外衣，挑逗似的劃過身下緊繃的肌肉，她掀起眼眸看了一眼男人，輕笑一聲：“那我換個問題。”
“剛剛在軟榻，你是不是想親我？”
沈煥喉結上下滾動，只感覺到有些口干舌燥，曖昧編織的氣氛下，他下意識地想要追尋女人的動作，手臂緩緩收緊。
“是。”他說，“我想親你。”
“可以嗎？”
他仰頭問。
等待他的是一個落在唇角邊極其輕柔的吻，以及耳邊女人溫柔的聲音。
“沈煥，我那個時候沒睡著，你猜我在等什么？”
沈煥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此刻啪的一聲徹底斷掉。
他像是饑餓已久的猛獸，苦苦覬覦于鐵籠外的美食，等到出籠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理智和拘束都不復存在。
到嘴的一瞬間如想象中一樣美味香甜，此刻的場景就像是少年那無數個羞澀懵懂的夢境一般顯得虛幻不真實。
可它就是真實的。
手中的溫度和柔軟，以及那一聲聲纏綿繾綣的叫喊聲，都是真實的，曖昧的溫度越發升高，漆黑的夜里，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得逞了。
又或者說，是誰終于償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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