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雅聽出了沈煥的弦外之音，可落在房秋煙的耳朵里，那完全是另一個意思了。
她暗暗心驚于女主對沈煥的吸引力，要不然這兩人第一天見面，沈煥怎么就會派自己下屬去保護女主。
要知道，她第一天和沈煥沈煥見面的時候，這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劇情的力量好像還是挺強大的，但實話實說，這區別對待……讓鬼挺不服氣的。
她抿唇轉過頭，垂眸道：“好的，主子。”
在聽到房秋煙的語氣后，沈煥嘴角的笑意忽地淡了些，他皺眉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垂眸靜靜地盯著看了幾秒。
可不僅沒想出原因，他自己反倒越來越煩躁，可能就是不喜歡下屬對自己這副態度？
沈煥沉默了幾秒，忽地開口：“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房秋煙：？您又在說些什么？
隨后他索性直接將身子隱匿起來，化作一團黑霧抽離走，淡淡留下一句：“你繼續去看林口。”
“……是。”
房秋煙一臉懵，不知道又怎么惹到這位了。
行吧，大老板陰晴不定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難怪書里面他一直得不到女主，這樣能把人追到就真的奇跡了。
待到黑霧一點點散去，周圍最終只剩下一人一鬼。
一股莫名的沉默在空氣中彌漫開。
房秋煙還是第一次和這位女主正式見面，一想到昨天自己在當事人面前，和沈煥親口說要取別人的性命，她整個鬼都開始心虛起來了。
對面女主臉上的氣色明顯很差，也不知道剛剛干什么去了，額頭上還沁出點點汗水。
房秋煙站在原地猶豫了兩秒，還是選擇上前。
……這應該算她的半個主子吧？
畢竟沈煥都發話了。
縱使后蓋頭下房秋煙的神情尷尬抗拒，可一想到沈煥說過要保持在外形象，她的聲音被迫裝的很冷靜理智。
“需要幫助嗎？主子說，你需要幫忙的事都可以和我說。”
她的聲音雖然裝的客套禮貌，但嗓音卻是遮蓋不住的柔軟輕細，帶著一股子江南的柔意慢調。
聞言夏方雅眼中劃過一絲意外，她低咳了一聲，眼神不著痕跡地從房秋煙身上移開：“暫時不用。”
房秋煙點點頭，正打算直接去林口摸魚，可夏方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出聲喊住了她：“等一下！”
房秋煙轉頭看去，就看見夏方雅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朝她這里走來：“我和你一起去林口。”
房秋煙：？啊？
可她是去摸魚啊，你來了她還怎么摸魚啊？
房秋煙憋了許久，最終也只能客套地吐出一個字：“……好。”
夏方雅剛從藥物中脫離出來沒多久，走路慢，而房秋煙只能一點點慢慢跟在她的旁邊。
房秋煙一開始還不理解夏方雅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但走了沒多久后，她好像又理解了。
因為夏方雅突然開始主動和她搭話。
“你……死了多久了？”
房秋煙聞言一愣，隨后給了一個含糊的答案：“不記得了。”
夏方雅瞥了她一眼，抿唇道：“那你跟沈煥跟了多久了？應該很久吧？你們鬼不是都能活很長時間嗎？”
其實也沒多久，就剛上任一天。
但怎么可能這么說，而且房秋煙莫名不是很想回答這些問題，一時之間都忘記提醒自己這旁邊可是她的半個主子，便隨口答了一句：“應該吧。”
應該吧？
對于這個敷衍的答案，夏方雅顯然不是很滿意，她下意識地皺眉，看了一旁帶著紅蓋頭的女人，“你需要一直帶著這個紅蓋頭嗎？”
“也可以不用。”房秋煙突然笑了一聲，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她的語氣特別像沈煥，，“只是怕露出我的臉會嚇到您，因為我的臉上的肉已經糜爛了，甚至能看見陰森白骨和蛆蟲，眼珠子也很容易掉下來，我的主子讓我平常帶著紅蓋頭，就是因為太丑了怕嚇到您。”
她轉過頭看著夏方雅，緩緩笑著禮貌問道：“但是如果您非要看，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您想看嗎？”
說著，她的手已經微微掀起來紅蓋頭，似乎下一秒就能全部扯下來。
夏方雅的腦子莫名已經有了那種畫面，她臉色一白，胃里頓時涌上一陣翻涌，想要吐出來。
她扶住樹干，強行把那股惡心的感覺咽下去后，咬著牙看了一眼房秋煙：“不用了。”
哦，好吧。
房秋煙聞言放下手收回視線，其實她嚇唬完人就有些后悔了。
這位可是女主，要是以后她在沈煥耳邊吹枕邊風怎么辦？
那她的小靈魂可不保了。
正當房秋煙想些什么話來補救一下時，耳邊又響起夏方雅有些遲疑的聲音：“既然你身為沈煥的下屬，那你平時一般是和他……怎么相處的？”
房秋煙聞言一愣，她看著夏方雅，一時之間心里隱隱產生一個不好的猜測：
這女主……
不會是在找她問怎么討好沈煥吧？
事實上，房秋煙猜的沒錯，夏方雅問了這么多，但她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想要知道如何沈煥相處。
換句話說，怎么討好沈煥。
沈煥這個鬼看似溫潤而澤實則陰晴不定，昨晚她被沈煥纏著脖子的時候，真的在沈煥那雙平靜冷漠的眼睛里看見了殺意。
她看似和沈煥做了約定，可只要一旦觸碰了沈煥的逆鱗，什么約定都不管用，事情的掌控權只在沈煥的手里。
夏方雅寄人籬下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怎么樣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利益。
人要順著，鬼也如此，她現在依附于沈煥，需要他的幫助，就必須先搞懂他這個鬼。
眼前這個所謂的下屬，能在沈煥手下效力，就肯定知道怎么和沈煥相處，知道怎么樣最能順得沈煥的意。
她看著眼睛的紅衣女人，神情帶著一絲固執，再次開口問道：“所以…到底該怎么樣對沈煥？”
與此同時，周圍的樹上傳來烏鴉的嘶叫聲，自從沈煥醒過來的那天，這片林子總是莫名多出了很多烏鴉，它們無處不在，分布于各個角落。
就像是一種別樣的監視，來自林子深處的監視。
房秋煙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主，隨后將視線轉了回去。
“沒有。”她說，“很抱歉，我身為下屬，只會服從主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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