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秋煙躲在后面聽見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感謝他？可是就是這位害得你被誣陷啊。
沈煥聞言沒什么情緒地應“嗯”了一聲，似乎是察覺到身后房秋煙的動靜，他側過臉看了一眼，眼神淡淡，卻透著一種莫名的威脅，讓房秋煙瞬間熄了聲。
好嘛，她還是做一個透明鬼吧。
夏方雅也注意到后面的房秋煙，她的身子一頓，但隨后又很快恢復正常，笑著朝沈煥開口："聽聞京城最近會舉辦燈會節，沈煥你會去嗎？"
燈會節？
房秋煙聽見這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后想起來書中男女主初次相遇就是在燈節上，在街上猜燈謎時互相心生好感，而且按照原書的劇情，那個時候的沈煥也應該對女主有好感了，看見女主和男主挨得太近后就心生惱意，然后去找女主。
瘋批嘛，處理問題的方式肯定都不太溫柔，甚至是有些粗魯的，沈煥質問的語氣讓女主有些不舒服，甚至覺得沈煥不可理喻，然后兩個人就會有些隔閡，這個時候男主趁虛而入，后面的劇情也就這樣順理成章地下去，沈煥從那之后就開始認識到自己對于女主的心意。
那不就意味著……終于不是她自己孤軍奮戰了？那位主子終于開始主動出手了？
房秋煙默默感嘆真是說什么來什么，剛剛她還在吐槽沈煥不會主動找女主，結果現在劇情就給了她這么大一個驚喜。
果然，樂觀的女鬼運氣都不太差。
房秋煙美滋滋地想著，等到回過神來后，才發現沈煥和夏方雅不知何時紛紛看向自己，身子一僵，她干巴巴地開口問道：“怎么了？”
怎么都看著她？
沈煥本就是陪小下屬來的，不曾想來了之后倒好，小下屬把他推出去應付這個聒噪的女人，而自己站在后面走神，主子和別人站在這里聊天，她好像還很開心。
沈煥唇角的笑容慢慢消失，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反倒是夏方雅眸光微閃，臉上掛起笑容，她主動出聲解釋：“沒什么事，只是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燈會。”
我們。
這兩個字用的真好。
若有若無間就好像把她隔離在外了啊......
房秋煙眨了眨眼睛，猜測可能是她想太多了，于是沒再注意這個小細節，反倒一旁的沈煥眉頭慢慢皺起，紅眸瞥向夏方雅，語氣有些冷：“我什么時候答應和你去了？”
事實上，一開始只是沈煥注意到房秋煙在走神，便轉過頭看去，在聽到燈會節后，沈煥第一反應是問小下屬要不要去，而夏方雅也只是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才恰好撞上。
此話一出，完全就是不給夏方雅任何面子。
就算房秋煙是鬼，都感覺到現在場面上的尷尬，她暗暗咬牙，恨不得上手堵住沈煥的嘴。
主子啊，你就不能忍幾下別說話嗎？萬一以后改變了想法也說不定啊！說不定再過幾下劇情你就想去了呢！
但堵嘴肯定是不行的，看著女主一臉無措的模樣，房秋煙連忙開口：“我就不去了，我比較喜歡安靜，不太適應那種熱鬧的環境。”
其實她想去，開玩笑，那可是燈會啊！
但怎么可能和女主一起去，等到時候沈煥的注意力都在女主身上，她就悄悄地一個人去逛。
眼看著那位好主子皺眉又要張嘴說些什么，房秋煙生怕他把話說的太死，以后改都改不了，于是連忙開口：“謝謝夏姑娘來邀請我。”
同時她的視線也看向沈煥，慢慢開口：“也謝謝主子掛記，屬下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不用在意屬下。”
她太心急了，目的性太強，饒是不懂情愛的沈煥此刻也發現了不對勁，意識到房秋煙不想讓他拒絕，沈煥先是微微一怔，眼神都愣住了，隨后臉上表情瞬間變得格外陰沉，周圍的氣息也有些暴躁危險，沈煥只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心口處，悶悶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扯著嘴角冷笑一聲，語氣異常冰冷：“房秋煙，你真是好樣的，還真是我的——”
“好下屬啊。”
好下屬三個字被他咬的很重，似乎是在刻意強調什么。
其實沈煥之前就已經隱隱猜到了什么，但他總是逼迫自己去故意忽略這個事實，故意給房秋煙找其他的理由，但這次，好像不能再找什么理由了。
他的小下屬，真的在撮合他和別的女人之間的關系。
房秋煙聞言身子一僵，紅蓋頭下的眼眸一顫，垂下眼抿著唇沒有出聲，就像是某種間接默認，沈煥沉默了半晌，最終他閉了閉眼睛沒再說什么，直接化作黑霧消失在夏府。
夏方雅站在原地，見此，垂在身子兩側的手慢慢握成拳頭，她干笑了幾聲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你......”
“夏姑娘。”
房秋煙出聲打斷了她，抬頭看了過去，即使戴著一塊紅蓋頭，但在某一瞬間，夏方雅好像還是看見了對面女鬼平靜的眼神。
“我的主子，其實真的是一位好主子。”房秋煙緩緩笑一聲，一字一句道，“你說，對嗎？”
夏方雅眼神微頓，不知為何，她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咽了咽口水，低聲胡亂地“嗯”了一聲：“我......有些累了，就先進去休息一會了。”
說著，她抬腿走向屋子，只是快要走進來的一瞬間，身后又傳來房秋煙的聲音：“我希望你是真的那么想。”
夏方雅聞言腳步一頓，隨后快步走進屋子里，抬手將門關上，伴隨著“嘭”的一聲，院子里又只剩下房秋煙，而且好像每次都是她最后剩下。
紅蓋頭下，房秋煙的目光緩緩落在那塊吊著的流蘇上，沈煥每次給她戴好蓋頭后就喜歡摸一摸這個流蘇，也不知道是什么怪毛病。
也不能這么說，他喜歡戴紅蓋頭這個毛病就很怪了。
房秋煙低笑了一聲，慢慢抬手，指尖撫上流蘇，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張嘴嘆了一口氣：“沈煥，別怪我。”
她的尾音逐漸消散在空氣中，“都是因為劇情罷了......”
房秋煙到現在為止，都是相信劇情的，她也相信以后的沈煥會理解她的。
或許過了幾天，沈煥如劇情里面那樣喜歡上女主后，他還會感謝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隨后就不會在意自己所做的這些了，也不會因為她這個下屬摻和他的私事而生氣了。
除此之外，房秋煙想不到沈煥會因為什么生氣。
房秋煙以前從未涉足過這種領域，雖然她看過幾本小說，但完整地來說還只是一個萌新，只會下意識地依靠劇情。
以至于她不知道，有一個東西叫做蝴蝶效應，以及穿書屆的一條不成規的定律：
——事情永遠不會朝著原本的劇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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