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不去說說?”
“皇上不會聽我的勸。”沈予皺眉,他其實不敢告訴顧墨寒,云雨柔進宮了的消息。
這段時間他一直陪著顧墨寒,自然知道顧墨寒為了南晚煙有多么不要命。
若是讓顧墨寒知道云雨柔被太皇太后接進宮來了,恐怕得怒火滔天。
而且,他私心里也不想皇上跟那個惡毒的女人,有什么牽扯!
陳公公見沈予不敢,自己更不敢。
但進也是主子,退也是主子,他哪邊都不敢怠慢了,便硬著頭皮,進了御書房。
“皇上……”陳公公顫顫巍巍地低聲喚著。
顧墨寒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冷淡的聲音從唇齒間流出,“朕說了,無事別來打擾。”
話說的平淡,但卻好似有無窮的威壓,讓陳公公雙腿一軟,止不住地冒冷汗。
他匍匐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皇上饒命!奴才,奴才不是刻意來打擾您的!”
“是,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今日她老人家將柔妃娘娘召進宮里了,現在,現在就在您的寢殿候著呢……”
柔妃?
顧墨寒黑沉如墨的雙瞳瞬間變得狂暴,猩紅的眼底都是駭人的煞氣。
“什么柔妃?太皇太后又是從哪里折騰來的女人?趕出去!”
皇祖母真是片刻不安寧,連日來都在想方設法的給他送女人。
跪在地上的陳公公嚇得不斷咽著口水,感覺脖子一涼,自己似乎半只腳都踏進了棺材里。
他哆嗦著道,“回,回皇上,柔,那位,那位是您曾經的側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親自召進宮,送進您的寢殿里的,奴才們,奴才們不敢動啊……”
自打皇后娘娘去了,皇上的性情真是變了不少,太讓人膽寒了……
他曾經的側妃,云雨柔么?
顧墨寒半瞇鳳眸,像是在才想起云雨柔這兩個月都在宮外,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那雙冷銳的眸子好似地獄的燈火。
太皇太后平生最討厭云雨柔,現在為了讓他早點“走出悲痛”,竟然將云雨柔都送進宮里。
看來決心不小。
顧墨寒知道就算他去找太皇太后理論,也只是浪費時間。
既然如此,他正好也趁這個機會,跟云雨柔說清楚了。
陳公公屏息看著顧墨寒拂袖離開御書房,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癱倒在御書房里。
“皇上。”沈予看到顧墨寒離開,立馬帶上幾個侍衛,匆匆跟了上去。
寢殿里,云雨柔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明星稀,眼底波瀾不驚。
碧云時不時地朝外張望,“娘娘,要不您還是去休息吧,看這個時間,皇上恐怕是不會來了,奴婢聽說皇上日理萬機,把不一定會歇息的。”
云雨柔卻并未急躁,而是云淡風輕地說了一句,“不急,皇上肯定會來的。”
再怎么說,她進宮都是太皇太后的要求,顧墨寒那么孝順,不會不把皇祖母的命令放在心上的。
碧云也沒反駁,撇撇嘴繼續盯著殿外。
忽然,她有些興奮地跑到云雨柔身邊,“娘娘,娘娘,皇上真的來了!”
云雨柔立馬轉頭朝殿外望去。
只見一抹高大的玄色身影正朝著寢殿而來,清風霽月卻攜著一身寒意。
兩月多不見,她只覺得顧墨寒愈發的俊逸沉穩了,原本男人就足以讓人一眼沉淪,現在,更是多了幾分叫人不敢直視的禁欲和霸氣。
不過,他似乎清瘦了些,卻不影響他的俊美。
云雨柔立馬起身,在碧云的攙扶下,嬌笑著來到寢殿門前,按耐住心里的激動,溫柔地對顧墨寒笑笑。
“柔兒見過皇上,”
顧墨寒已經許久沒見過云雨柔了,從得知云雨柔懷孕以后,便再沒理會過她,今日還是第一次再見。
云雨柔面若桃花,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他薄唇緊抿,漆黑如墨的瞳眸閃過一絲冷郁,“起來吧。”
“謝皇上,”云雨柔起身,小腹微顯,眼神溫柔的凝視著他,“柔兒進宮前,聽聞皇上最近總是疲于公務沒有好好休息,便讓人去準備了安神湯。”
“碧云,去給皇上準備安神湯來。”
“不必了,”顧墨寒清凜半瞇的鳳眸好似一記刀子,狠狠甩在云雨柔的臉上,語氣里沒有絲毫感情,“收拾收拾,朕待會讓人送你出宮。”
聞言,碧云頓時有些慌張地看了云雨柔一眼。
云雨柔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并不清楚與顧墨寒之間鬧得這般不虞。
可她不甘,才剛入宮就要被趕走,這不是她想要的。
云雨柔攥緊了衣袖,抬頭直視著顧墨寒,語氣委屈而卑微。
“皇上,柔兒才來,您就要趕柔兒走嗎?”
“柔兒知道您這段時間拒絕了很多皇祖母為您準備的女人,也知道您一心念著皇后娘娘,甚至不愿意承認她的死訊,但您別忘了,柔兒也是您明媒正娶過門的。”
“您難道真的這么狠心,要將柔兒和柔兒肚子里的孩子就這么拋棄了?”
“柔兒當初還救過您一命,難道您都忘了?”
說著,她便要去拉顧墨寒的手。
云雨柔的手差點碰到顧墨寒的尾戒,男人的墨瞳驟縮,猛地側身閃過,緊張地看了一眼尾戒后,才冷眼剜著云雨柔,那股冷冽,叫人透不過氣。
薄唇翕動,顧墨寒幽冷的開口道。
“云雨柔,朕說了很多次,朕跟你早就沒了感情,至于你的救命之恩,是朕欠你,但朕也還了些。”
“難道,你還想讓朕為你死一次,才算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