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看著他的眼神,心中一陣惱火,他的眼里就寫著“她是個心機婊”的感覺。
她忍了忍,他失憶了,她要多包容。
“那天晚上的事情,的確是我做得不對,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寢殿,但是今天,我保證,事先絕對不知道公主有何打算。”
“我承認欺騙了公主,但我身份低微,怎么能明著跟公主叫板,只好投機取巧,事后再想辦法向殿下解釋。”
她沖他賣乖似的眨眨眼,秦閻溯幽冷的雙眸覆上一層暗色,薄唇掠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你承認了,你就是在裝,方才還將公主耍得團團轉,膽大包天,如此城府,你還敢說自己沒有半點心機?”
不僅是心機,她對尊卑似乎也沒那么在意,一會臣女,一會我,一會殿下,一會你,顯然是想裝個乖乖女,但又裝不動,沒一下就暴露了。
心機心機,她有那么不擇手段嗎!居然敢罵她,等他恢復記憶,看她怎么收拾他!
南晚煙精致漂亮的臉上染上了怒色,又強壓了壓火氣,她不能再跟顧墨寒起沖突了,免得暴露不必要的信息。
她無奈地掏出一瓶解毒丸,扔給秦閻溯,“罷了,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臣女就是個心機頗深的女子,為了接近你煞費苦心,這藥可解房中迷魂香的毒,你放心用,畢竟臣女的目標是殿下呢,絕不能讓殿下出事。”
“哦,瀚成公主回去有一會兒了,估摸著很快就會帶上一大堆觀眾,來‘欣賞’我們的不軌之舉。”
“殿下與其在這里與臣女爭辯,還不如回屋給瀚成公主準備個‘驚喜’。”
她目光幽深地盯著面色冰冷的秦閻溯,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就這樣,我先走了,待會兒還有別的戲要演。”
南晚煙扔下藥瓶,轉身離開,秦閻溯骨節分明的手指攥著冰涼的瓶身,忍不住輕輕摩挲。
他漆黑的眸盯著南晚煙倩麗纖細的身影,眉頭用力蹙緊,好似有股無形的力量吸引著他的視線,讓他完全移不開眼。
直到南晚煙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他才垂眸,看著手里的藥瓶,喃喃地道,“孟芊芊,你果真是個擅長欲擒故縱的女子。”
“如若不然,本殿下為何會對你如此在意……”
換作平時,他對這種來歷不明的藥物看都不會看一眼,但現在,他竟鬼使神差地打開來吃了一粒。
入口冰涼,卻苦的驚人。
他皺眉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咽下去,俊臉都黑了,忽然就有些后悔吃這藥。
總覺得,她是在故意整他。
不過孟芊芊確實比他想象中要聰明的多,或許皇叔口中的壞女人“南晚煙”,也不過如此吧。
秦閻溯斂好心緒也沒再耽擱,揣著藥瓶轉身回了廂房,隨意地找了本書翻看。
果然沒過多久,秦暮白便帶著一大幫人“興師問罪”來了,然后他就借力打力,給了秦暮白一點小教訓……
秦閻溯的思緒慢慢的拉回現實,他看向眼前的兩個八卦的侍衛,什么都沒說,徑直上了回府的馬車。
“誒,主子你等等屬下啊!”洛塵連忙追上去,寒鴉嫌他聒噪,便跟隨護送的侍衛隊伍隨行。
車廂里,秦閻溯冷冰冰剜了洛塵一眼,他才乖乖閉嘴。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他看著窗外不斷變幻的街景,深冷的鳳眸逐漸便的冷沉深邃。
今日來瀚成公主府,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秦暮白和顧墨凌的目的,他已經心知肚明了。
而孟芊芊,卻是他摸不清楚的人。
秦閻溯修長的指尖敲在軟墊上,洛塵的好奇一直憋在心里都快悶死了,又什么都不敢說,只能一個勁瞧秦閻溯的臉色,企圖看出個所以然來。
半晌,他竟發現秦閻溯輕揚起唇角,那張白皙清雋的俊臉都柔和不少。
不是吧!
主子竟然又笑了?只知道思春的女人如此,莫不是,主子也墜入愛河了,是誰?
洛塵震驚的無以復加。
與此同時,瀚成公主府里。
今日宴會的主角本就是秦閻溯,現在他一走,姜之瑤也去追他了,眾人基本上興致全無。
再加上鬧了這么一出笑話,不少人更是憋著笑意,假裝恭敬地跟秦暮白夫婦辭別,“公主,我家里還有些事情,今日就先告辭了。”
“我也是,我也先走了!”
“多謝公主今日款待,能來參加九皇子的踐行宴,還真是我等的榮幸!”
秦暮白根本沒心思應付這些賓客,滿眼都裝著滔天的火氣。
顧墨凌重重地瞇起眼,面上卻裝作溫潤,跟著眾賓客往外走。
“今日招待不周,下次,定當盛情款待。”
而追著秦閻溯離開公主府的姜之瑤,跑得氣喘吁吁都沒能追上他。
她站在門口滿目悵然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心里說不出的失落難受,可轉念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她又滿臉的堅定。
她此生,非秦閻溯不嫁!
從前只是覺得他很好看,深受皇恩,魅力無限,可今日一瞧,他的人品,他的維護,他的聰明,果斷,都叫她沉淪,心動不已。
這樣的好男人,她怎么能放過?絕不!
婢女常玉也急匆匆跑出來,幫她披上披風,蹙眉心疼地道,“小姐,殿下走遠了,我們也回府吧?”
姜之瑤看了好久好久,等到賓客們陸陸續續都出來了,她才緩緩點頭,“好。”
西院里,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秦暮白和她的婢女青容還留在原地。
滿腔屈辱化作滔天的怒火,秦暮白暴怒地將東西砸了個干凈,最后揪著青容的衣領,怒道。
“看見孟芊芊了嗎!那個該死的蠢貨究竟去哪兒了?!”
青容被嚇得雙腿發軟,“奴,奴婢也不清楚……”
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孱弱的聲音,“公,公主,臣女在這兒……”
秦暮白渾身一震,猩紅的眼底寫滿不爽,回眸惡狠狠地怒罵道,“孟芊芊,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你……”
話音未落,她就閉了嘴。
只見南晚煙佝僂腰肢,雙手捂著肚子,慘白的臉色十分虛弱。
她冷汗涔涔的皺著眉頭,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不像是毒藥發作了,倒更像是……剛上完茅房。
秦暮白嫌惡地咬牙,繼續逼問,“方才你去哪兒了,為何不按本公主的計劃行事?!”
明明就差一步,就能讓秦閻溯和姜之瑤的婚約作廢了!
南晚煙慘白的俏臉滿是委屈,一雙眼睛都紅了,顫顫巍巍地開口。
“臣女,臣女也不是故意的。”
“方才您走后沒多久,臣女就覺得腹痛難忍,還止不住地惡心想吐,臣女就想著先去茅房方便一下,誰曾想——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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