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浩隱隱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如果紙人族只是占卜算卦特別厲害的話,那么為什么無法離開紙官道,看不見自然世界,全身不染自然世界的塵埃?
這也是個謎團。
對這個問題,陳浩也旁敲側擊的詢問過眾紙修。
眾紙修回答那是其他空間,就像修真世界里也有其他世界,或者某些地方自成一界一樣。
沒什么可稀奇的。
只有十幾米寬的紙官道,對他們來說,就是整個世界。
不過隨著前進,紙官道也變得越來越寬敞,從十幾米寬到幾十米,幾百米,幾千米……最后能看見大紙王朝的國都時,官道已經和國都的城墻一樣寬,足有上千里。
陳浩測算了從來的地方到大紙王朝國都的距離。
一共八千五百四十六里。
看來之前的紙人們說得沒錯。
但是他騎著紙馬,和眾紙修邊聊邊走,感覺最多也就像過了一頓飯工夫。
這真是電視劇一樣的行走方式。
畫面剪輯,一下子就到了。
至于官道兩側的自然環境,陳浩也沒有忽略,而是一路觀察,但是近萬里的距離,自然環境始終如一,沒有任何變化。
大紙王朝的國都恢弘浩大,雖然矗立在平原上,但是城墻高達萬米,厚達數千米,宛如一座平地拔起的高山。
圍繞著城墻的,是洶涌湍急的護城河。
陳浩驚訝的發現,護城河里竟然是真水,不是紙做的水。
紙人不是最怕水和火,視為災禍嗎?
對此,紙放明解釋說,災禍之力也可以利用,成為保護大紙王朝國都的利器,就像陳浩能以肉身使用災禍之力一般。
言語中帶著深深的羨慕。
護城河上方,是一座巨大的吊橋。
吊橋一般是不開放的。
因為紙人只有一座國都,沒有其他城鎮村莊,人員并不流通,國都內也不缺乏糧食物資和礦產,因此不需要通商貿易,也不需要勞力外出種田采礦。
不過吊橋也會分時段開放。
紙人老百姓常年呆在國都里膩了,偶爾也會出城觀賞一下官道上的風景什么的。
雖然官道上除了道路,毫無風景可言。
至于紙人里的修士,也不用走吊橋,直接飛來飛去就行了。
陳浩雖然也能飛,不過畢竟來的還有大紙王朝的凡人兵馬,需要通過吊橋。
一行人走過吊橋。
陳浩發現,這吊橋也是紙做的,由于太輕,在護城河上方的空中被大風吹得左搖右擺。
對修行者來說沒什么,要是普通凡人,抓不住欄桿的話,很容易被搖出去。
紙人掉到護城河里,倒是不會摔死,也不會淹死,但是很快就會被水洇濕嘔爛,死得慘不忍睹。
國都門口負責把守的也是修士,看到紙放明等人,連忙尊敬施禮,開門放行。
他們的目光都偷偷的又不停的看向陳浩。
畢竟陳浩的形貌特征,在紙人當中顯得特別顯眼。
好在陳浩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并沒有顯得不自在。
“你們是把我當成是特殊的紙人……還是不同的種類?”
一邊走,陳浩一邊問紙放明。
“紙人?”
紙放明詫異道。
陳浩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把我當成同類中比較特殊的,還是你口中的異類,類似妖魔一樣?”
紙放明沉吟道:“你當然是同類,不過你又確實很特殊,和我們都不同。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你長得非常精致,精致得就像是畫像中的藝術品,不像是我們真人,大概就是這樣。”
陳浩笑道:“看來我是你們當中的大帥哥,難怪紙會花錢小姐想要迎娶我。”
紙放明淡淡道:“對修士來說,修的是大道,相貌只是皮囊,并不重要,雖然你很特殊,但是在我們眼里,和他人并無分別,你有此想法,反而是落了下乘。”
陳浩也沒生氣,點頭道:“這話倒是說的不錯,不過說句不客氣的,你們有大道嗎?”
紙放明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陳浩道:“字面意思,你們應該有大乘修士吧。”
紙放明道:“當然。”
陳浩道:“能飛升嗎?”
紙放明不說話了,臉色陰沉的可怕。
陳浩笑道:“我想這正是你們皇帝想要找我,尤其是活著的我的原因。”
紙放明沉默,良久道:“其實這一路上,我聽你說話的意思,你并不承認你和我們是一類。”
陳浩道:“當然,我不知道在你們眼中看來我是什么樣的,但是我說句實話,你也別生氣,在我看來,你們是紙人,是被制作出來的。”
紙放明道:“紙人?”
陳浩道:“對,紙做的,就像這樣。”
他隨手拿出一張白紙,隨手操作,便把白紙做成了一個小紙人。
紙放明看著小紙人,臉上露出掙扎之色:“可是,我們明明是人,不是紙,這是不一樣的……”陳浩道:“那你想過,你們為什么怕災禍呢,也就是水火,這不正是紙的特性嗎?”
說著,陳浩手里冒出一團火焰,瞬間把小紙人燒了一半,隨后又涌出一股水,把紙人洇濕成一團。
紙放明臉色極其難看,搖頭道:“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陳浩沒再說話。
真話有時候是很傷人的。
一行人通過城洞,走進王都里面。
只見里面一片繁華景象,摩天大廈,鱗次櫛比,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顯得好不熱鬧。
道路兩側,酒樓、店鋪、茶館、市坊、小巷、園林、拱橋……還要沿街賣藝的,擺攤的,雜耍的,說書的,溜達的……一切繁華城市應該有的,王朝國都應有盡有。
嗖嗖嗖……天空之上,還不時有修士踩著飛劍或者御空飛行,一掠而過,引得一群群孩子在下面嬉笑追逐。
一派盛世景象。
只不過所有的一切都是只紙做的。
紙人,紙建筑,紙食物,紙東西……陳浩注意到,王都雖然熱鬧非凡,人來人往,但是和官道一樣,一塵不染。
他沒看到任何塵埃,任何臟污的東西。
沒有,一絲也沒有。
就連行走路人的腳底下,也是干干凈凈的。
這種感覺,陳浩忽然覺得有種陌生的熟悉感。
就像是回到了童年,再看木偶動畫片阿凡提的故事一樣。
一切是那么真實,一切又是那么的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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