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昊心中也很奇怪,以孫悟空如今的實力,是打不贏如來的。
哪怕是虛妄中的如來,亦是如此。
虛妄中的如來,實力等同于理客中的如來。
孫悟空再怎么增加實力,也很難勝得了如來吧?
現在看來,孫悟空的執念便是如來。他若殺不了如來,或打不贏如來,便很難破妄而出。
即便能破妄而出,也會成為其心底的一個陰影、一個破綻。
這個陰影、這個破綻,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直接要孫悟空的命。
“前面就是蛇盤山鷹愁澗,既然六賊出,玉龍三太子怕是也要復活出來。”
孫悟空看著前方,對左昊說。
“之前你殺六賊時,是只有六賊,對吧?”左昊問。
“不錯。”孫悟空點頭。“沒想到,有你一起,會又多出六個來。”
這,就是虛妄。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大圣,若是真有兩條玉龍三太子,你也一并殺了,如何?”左昊道。
“你的意思可是認為我若殺得多,實力會增加更多?”
“總要試試。”
“可是,怕是不容易。那六賊不過是凡人,我竟不能一棒將他們全都打死。我可是能一棒化萬棍,區區凡人如何能接得住?此事,當真古怪!”
玉龍三太子比凡人強上許多。孫悟空打六個凡人都不能一棒打殺,再對上兩個玉龍三太子,如何能贏?
孫悟空甩甩頭,將想不通的思緒全都甩開。
左昊說了試試看,那就試試。
難,不等于沒有機會。
他倆行到鷹愁澗,就見澗水嘩啦一響,一條白龍從水里鉆出。
左昊殺過陽間鷹愁澗的玉龍三太子,一眼就認出真的是玉龍三太子。
若非這里是虛妄,左昊還真有可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殺死過玉龍三太子。
虛妄若是一眼假,又怎能騙得了眾生?
“孫悟空,我還以為你想避開我,繞過蛇盤山。”
玉龍三太子沒有馬上攻擊孫悟空,他與孫悟空說話,卻看著左昊。
“我再次被五行山鎮壓,再遇到六賊,便知怎么繞,也避不開你。”
“你倒有些聰明。”
玉龍三太子仍然是與孫悟空說話,眼睛不眨地看著左昊。
“你為何與我說話,卻看著他?”
“自然是因為恨。他殺我,我恨他。恨一個人,自然要盯著他,恨不得看著他就能把他看死。”
虛妄很真實,一點也不像虛妄。
玉龍三太子像真的一樣,并不是見面就打、碰面就殺。
“你為何要攔我?”孫悟空問玉龍三太子。“殺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你當時若出手攔下他,他就不能殺我。”
“所以,只因我不攔下他,你就怪罪于我?”
“是。”玉龍三太子回答得很干脆。
似乎這樣的事,是天經地義,沒有什么錯,沒什么可指責。
“我殺你,不會使你神魂俱滅化為飛灰。他殺你,你怕是要神魂俱滅化為飛灰。”孫悟空向玉龍三太子說清楚。
“這里是九幽,不是陽間。他已殺過我一次,在九幽他便滅不了我,無法使我神魂俱滅化為飛灰。”
孫悟空一愣,看向左昊。他的眼神分明是問左昊,是不是這樣。
左昊明白孫悟空的眼神,點點頭證明玉龍三太子所說非虛。
他又搖頭。
“并非不能殺他神魂俱滅化為飛灰,而是他神魂俱滅化為飛灰,又會出現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他。
雖然是一模一樣,但卻不是同一個。”
擔心孫悟空不明白,左昊補充道:
“就比如我在紙上畫張畫,他不喜歡燒掉了。我又畫出一幅一模一樣的畫。
你說,這是畫不能化為飛灰嗎?”
孫悟空點點頭,復看向玉龍三太子。
“你是玉龍三太子,但不是原來那個玉龍三太子。哪怕你們長得很像,分不出一絲差別。但左護衛說了,那也是另外一個玉龍三太子。”
孫悟空祭出金箍棒,打向玉龍三太子。
玉龍三太子分出一個去攻擊左昊,剩下一個與孫悟空廝殺。
他變作一個文質彬彬的白衣公子,左右手各持一柄劍,一劍格擋孫悟空的金箍棒,一劍刺向孫悟空。
另一邊,玉龍三太子沒有變成人形。長長的龍身如蛇一般將左昊圍觀在中間,又是張牙又是舞爪,只殺得左昊退又退不得,頗為艱難。
左昊一邊與玉龍三太子周旋,一邊想著心事。
他為孫悟空擔憂,不知孫悟空要如何增加實力,方能斗得過如來。
他也為自己擔憂,他的實力甚至不如孫悟空。只是殺一個玉龍三太子,就讓他打得十分艱難。
往后下去,怎么辦。
如果他死在這里……
不對呀,他是有系統的人。
殺這些虛妄里的東西,系統不像在陽間那樣獎勵,可系統也不應該看他死吧?
虛妄是假的,怎么能殺人?
可若虛妄是假的,為何他又能在殺了百萬九幽獸后,獲取九幽獸氣訣?
為何能在斬殺六賊后,升級九幽獸氣訣為九幽兇氣訣?
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
虛妄,當你認為它是假的時候,它就是假的。
當你認為它是真的時候,它就是真的。
可是,當被虛妄里的東西殺死時,若是單純地認為虛妄是假的,自己不會死,那恐怕也是真的會死。
虛妄,又不是簡單地認為是假的,就是假的。
左昊在與玉龍三太子周旋,在想著心事,同時也以觀察孫悟空那邊。
以孫悟空的實力,打個玉龍三太子都這么不容易。之前又是如何打贏西天一路妖怪,到達靈山的呢?
這些事,事事透著古怪。
虛妄虛妄,并不因為一次破妄成功,就敢說對虛妄有足夠了解。
哪怕左昊幫助六馬、張龍、趙虎他們成功破妄出來,還是同樣感覺并未能對虛妄有足夠了解。
虛妄,其實是會變的!
虛妄,其實是根據個人實力,每個人的虛妄難易有所不同。
六馬、張龍、趙虎他們實力太弱,左昊就算進入,只要不參與,也沒能影響太多。
孫悟空就不一樣,孫悟空本來身份就不簡單,實力更不是六馬、張龍、趙虎他們能比。
兩強相遇,反倒起了影響。
煩煩煩!
那一邊,孫悟空越戰越勇。他發覺自從看破五行山是由自己的萬千惡念組成之后,實力又開始增加。
打斗中,運起九幽之眼,竟然能看出玉龍三太子一閃而逝的破綻。
他有心留意,再次發現此破綻時,立即當頭一棒打出,從玉龍三太子的破綻而入,直接將玉龍三太子打殺。
打殺完這個玉龍三太子,孫悟空縱身一躍,就到了正在左昊相斗的玉龍三太子的龍頭上方。
正好看到這個玉龍三太子也露出一絲破綻,孫悟空瞅準這個機會,又是一棒打出,直接將這條龍身原形的玉龍三太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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