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求雨,只是天色已晚,便商定明日祈雨。
回智淵寺的路上,左昊給張龍和趙虎銀兩,讓他倆買米買物回智淵寺。智淵寺雖還在,可卻沒有米糧柴火等物。沒有左昊讓張龍和趙虎去買來米糧等物,那些智淵寺的和尚怕是要挨餓。
吃完飯,眾人一起閑聊。
“左護衛,你會求雨嗎?”張龍問。
他可不敢問孫悟空會不會求雨,孫悟空都說了沒問題,他們要是再問,怕是被孫悟空誤會他們看不起孫悟空、不相信孫悟空。
“不會,會也不求。”
聽到左昊的回答,眾人不禁奇怪。
“為何會也不求?”孫悟空問左昊。
若是以前的他,早就嘲笑左昊是因為不會求雨才這么說。如今的孫悟空,自然學會多思考、多動腦。凡事多問個為什么,不再那么暴脾氣。
“我為何要求雨?”左昊反問。
唐三藏聽不得這個,說道:
“無雨干旱,百姓種不糧食就要挨餓。為民求雨,是大善之事、大慈悲之事。左護衛你殺妖降魔也是為民,為何為民求雨卻不做?”
左昊反問:
“為何世間無雨?為何有人能求來雨?”
張龍和趙虎望望唐三藏,又看看孫悟空。
唐三藏想要回答,話到嘴邊卻變得緊皺眉頭。
孫悟空撓撓頭,說道:
“為何世間無雨?我還真不好回答。為何有人能求來雨,這個倒能回答一二。需將符法文書燒了,上傳天庭,天庭得了檄文,下旨降雨。那風司、云司、霧司、雨司、龍王便來降雨。”
左昊又問:
“如此說來,這下雨與不下雨,皆可調度,是與不是?”
孫悟空想了想,點頭。
“想必有天庭在,應該是了。”
“那我再問,既然下雨可調,為何世間還在干旱和水澇?為何不調個處處風調雨順,糧食豐收,百姓有糧?”
左昊這一問,孫悟空啞言了。
對呀,既然天庭可以調雨,為何世間還有干旱和水澇?
為什么?
不僅孫悟空皺眉苦思,唐三藏、張龍、趙虎也都開始冥思苦想。
許多亂世,干旱、洪水、糧食欠收是原因之一。身為農民出身的張龍和趙虎,最有感觸。
“我聽聞,長安城上空曾掉下一顆龍頭。那是涇河龍王的首級,說涇河龍王私改了下雨的時辰與點數,觸犯天條,被人曹官魏丞相夢中斬首。”張龍說道:“可見,天庭天條律法很嚴,連龍王犯法,都要被我大唐官員問斬。”
趙虎道:
“你的意思是說,哪里干旱哪里下雨,是天庭安排?”
張龍大驚,連忙否認。
“我可沒說。你也莫要胡說。”
他還特意用手往天上指,意思是天上的壞話不能說,說了沒有好下場。別看你在西牛賀洲,不在南贍部洲。怕是不管你在哪里,都會跨洲來抓你。
趙虎的話,卻是聽得唐三藏和孫悟空一臉震驚駭然的神色。他們仿佛知曉了某些不可知曉的秘密,又齊齊看向左昊。
“左護衛,為何會如此?”唐三藏問左昊。
左昊攤手:
“我也不知。”
孫悟空追問:
“左護衛,為何不如實相告?可是不把我們當出生入死的兄弟?”
左昊只得說:
“道要自己悟,自己悟的道,才是自己的道。自己明的心,才是自己的心。否則就是別人的道,別人的心,與被別人洗腦,又有什么區別?”
一時間,眾人沉默。
許久,唐三藏才問:
“左護衛,你說的我還未想明白,我會慢慢想。可如今這車遲國的五百僧人,貧僧想要救他們,還請左護衛教我。”
唐三藏向左昊行禮。
左昊問他:
“我問你,觀音菩薩有能力施雨嗎?或者說,菩薩有能力讓天庭施雨嗎?再降一級,羅漢呢?有本事讓天庭施雨嗎?”
唐三藏愕然。
張龍一拍大腿,說道:
“我明白,這車遲國的事,就與那烏雞國王的事一樣,都是一個局,專為師法所設!”
“好像是這樣。”趙虎也贊同。“上次烏雞國王也是干旱,然后文殊菩薩的坐騎就來了。他都能求雨,菩薩肯定也能。”
張龍道:“那青毛獅子精還特意變化成道士,不變化成和尚呢?”
唐三藏看向左昊。
“難道,這里干旱,又是因為我?”
孫悟空氣得牙癢癢。
“那太白金星入夢吹捧我,這是在算計我,請我入局?”
左昊搖頭。
“你們這么說,也可以這么想,自然也有一點道理。可我剛才所說的,你們又忘記了。難道只有烏雞國王干旱,只有車遲國干旱嗎?難道其他地方就沒有干旱嗎?難道南贍部洲就沒有干旱嗎?難道大唐就沒有干旱嗎?”
唐三藏似乎明白左昊想要說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喃喃說道:
“自然是有的。”
左昊道:
“那些干旱,可有人祈雨解旱?又為何沒人祈雨解旱。仔細想想。”
張龍道:
“仔細想想,可怕,可怕。”
“仔細想想,恐怖,恐怖。”趙虎也道。
唐三藏問孫悟空:
“悟空,你若求雨,如何求來?”
孫悟空撓撓頭。
“我若當他們的面求雨,需變個身外身出來瞞過他們,元神去請龍王,或上南天門找雷公、電母,讓他們……”
孫悟空惱火道:
“玉龍三太子被我們殺了,鼉龍精也被我們殺了,與西海龍王結了大仇。雷公、電母、雨司亦不能私自下雨,他們也要奏請玉帝。不管如何,我都要欠天庭人情,才能下得了雨。”
唐三藏深深自責。
“悟空,是我連累了你。”
他又向左昊行禮:
“左護衛,可有辦法讓悟空不欠人情?那些和尚是我同門弟子,我又不能不救。想必若是左護衛的同門需要左護衛相助,左護衛也不會袖手旁觀。請左護衛教我。”
“你們需自己想,自己的道……”
孫悟空也向左昊行禮。
“左護衛,自己的道自己悟。可如今事到臨頭,我與師父已入迷途。你若不幫忙拉一把,我與師父恐難出來。”
左昊笑道:
“大圣言重了。此事有二,一是求雨解旱,二是救五百和尚。求雨解旱,大圣只需讓對方先來。對方若求不得雨,你也求不來雨,并無不妥。至于說什么干旱百姓種不出糧食。這里是西牛賀洲,靈山掌管。那些和尚求雨求到靈山,靈山都視若不見,你們著什么急?”
唐三藏皺眉:
“左護衛,若是無雨,不妥不妥……”
左昊又笑:
“要不法師你自己施雨?不求靈山,不求天庭,你自己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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