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尋聲看去,看到一只好大的黿正朝他游來。
“好啊,正好來了個漏網之黿!”
孫悟空舉棒要打,就聽那老黿求饒道:
“大圣且慢動手,聽我一言,我是苦主,我是苦主啊!”
“你是個什么苦主!”孫悟空將金箍棒擱在老黿頭上。“若不說個明白,今日不只要打殺了你,還要將你燉了,喝一鍋好湯!”
“大圣且看這水府名稱,喚‘水黿之第’。那靈感大王是條金魚成精,怎么會將水府叫這樣的名字?這水府是靈感大王搶我的呀!”
老黿一陣哭訴,讓孫悟空明白這“水黿之第”乃是老黿祖傳,九年前來了靈感大王,傷了他兒女,搶了他水府。
“你可知這靈感大王根腳來歷?”孫悟空又問。實在是金魚精被左昊殺死,難消他心頭之恨。
老黿搖頭稱不知。
“你既不知,要你何用?”孫悟空舉棒要打。
“大圣且慢,我可馱你師父唐三藏過河!”老黿趕緊說道。
“我要你馱師父過河?我自己扎個木筏就能過河。流沙河、黑水河,我們不也過來了?區區小河,還能攔得我們?看打!”
“大圣饒命,大圣饒命。我真不知啊。那靈感大王手段厲害,我是他手下敗將,哪里敢問?”老黿求饒。
孫悟空冷笑。
“我們到黑水河,那里的妖怪鼉龍精也是搶了黑水河神的水府。我們才到黑水河邊,那黑水河神便來提醒我們,說清鼉龍精根腳,助我們殺了鼉龍精。你被搶水府九年,卻還不知靈感大王來歷,你活著有何用?不如讓我打殺了,削我心中怨氣!”
孫悟空一棒打下,那老黿將頭一縮,縮進了他背上的蓋中。孫悟空一棒不中,掄起再打第二棒。這一棒打在老黿的蓋上,又是“轟”一聲響。
那老黿在蓋里被震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響,嚇得趕緊大聲求饒。
“大圣饒命,大圣饒命!”
“我說,我說!”
“那就快快伸出頭,從實招來!”
老黿不敢伸出頭,只說道:
“我也是聽那靈感大王對魚妖蝦精蟹怪吹噓,是真是假我并不清楚。”
孫悟空用金箍棒敲擊老黿的殼蓋。
“你可是說謊心虛?把頭伸出來說!”
“大圣保證不殺我!”
“你不伸出頭來說,不管真假,我都殺你!”
老黿不敢違抗,只得小心地伸出頭來。
“我聽那靈感大王喝醉酒后說,他來自南海普陀山,觀音菩薩道場的蓮花池。每日浮頭聽觀音菩薩講經,悟了佛法修成手段。還將一枝示開的菡萏煉成神兵九瓣赤銅錘。”
“觀音菩薩?”孫悟空罵道:“又是她!”
“你隨我上岸,將靈感大王的根腳與我師父說清楚!”
孫悟空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念聲:“變!”
毫毛變成一根繩子。孫悟空拿它穿在老黿的鼻內,自己坐在老黿的蓋上,像騎馬騎牛一樣,一手拉韁繩,一手用金箍棒敲老黿的頭。
“快些上岸,少啰嗦。若敢說謊,打殺了燉湯。你可知道左昊左護衛?他最喜歡吃你們這種妖怪。西海龍宮的玉龍三太子知道嗎?就是被左護衛烤了吃。”
老黿聽到左昊吃西海龍王的兒子,嚇得一陣哆嗦,不敢再怠慢,趕緊劃水往岸邊游去。
這時候,左昊他們才注意,村莊的人還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呢。
左昊、唐三藏趕緊過去,讓大家都起來。
陳澄和陳清先起來,然后喊大家起來。
“都不要怕,這位左護衛是好人。你們看他一身正氣,是從東土大唐而來,一路斬妖除魔為民除害哩!”
“左護衛就是保護百姓的英雄好漢,是大好人、大善人!”
“感謝左護衛救我們全村人!”
“如果沒有左護衛,每年還要把自己的孩子獻給妖怪!”
“我們求天天不應,求神神不理,求佛佛不靈。日后我們就求左護衛!”
“對,我們給左護衛立廟,感謝他保佑我們不受妖怪迫害!”
“拆了靈感大王廟,給左護衛立廟立英雄像!”
百姓們分幾撥,壯年的都去拆靈感大王廟,年輕的和小孩去看岸邊那些水族妖怪的尸首。
那些妖怪被殺后,現出原形,那魚妖,有人一般大。那蝦精,也有人一般大。那蟹怪又有人一般大。
還有老年人與婦女,則圍著左昊、唐三藏、張龍和趙虎轉。
稱贊的、夸獎的,說武功高強的,說長得帥氣,有讓留下娶妻生子的,有說介紹幾個俊俏女子做老婆的。
通天河岸邊,真是熱鬧非凡。
“嘩啦——”
又一陣水響,把岸邊看水族妖怪尸首的人嚇了一跳。也沒看清河面上冒出的是什么,一個個大喊大叫著跑向左昊。
“妖怪來了!”
“妖怪來報仇了!”
“左護衛救命啊!”
“快跑啊!”
左昊轉頭看過去,看到是孫悟空騎著一個老黿從河里冒出來。
唐三藏也看到了,趕緊安撫百姓:
“都不要怕,那是我徒弟孫悟空,不是妖怪!”
長著個雷公臉,尖嘴猴腮像個猴子成精,怎么不是妖怪?
百姓們可不聽唐三藏的,紛紛跑到左昊身后。
“大家不用怕,孫悟空是法師的徒弟,保護法師西天取經的齊天大圣。”左昊告訴百姓們。
左昊的話顯然比唐三藏更有用,百姓們很快就安靜下來。不說孫悟空,就說那四丈圍圓的殼蓋,就讓人驚訝。
這可是比床還大的老黿啊!
可不看著嚇人嘛。
“悟空,這是為何?”唐三藏問孫悟空。
孫悟空用金箍棒敲敲老黿的腦袋,說道:
“你來和我師父說!”
老黿哪里再敢隱瞞,如實將剛才對孫悟空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什么?這靈感大王竟是觀音菩薩蓮花池里的金魚?”張龍大叫道。
觀音菩薩可是以慈悲為懷的菩薩,怎么就出了這么一條惡金魚?
“這老黿騙人!”有人不相信。“觀音菩薩大慈大悲,靈感大王若是觀音菩薩蓮花池里的金魚,聽觀音菩薩講經,斷然不會吃人!”
“即便靈感大王真是觀音菩薩蓮花池里的金魚,他吃人也與觀音菩薩無關。觀音菩薩可不會教他吃人!”
“靈感大王若是觀音菩薩蓮花池里的金魚,那也是偷聽觀音菩薩講經。偷聽本是惡行,說明這金魚精原本就是個惡妖怪!”
百姓們多數不相信老黿的話,還為觀音菩薩辯解。
“圣僧,這通天河有八百里寬,不如讓我馱你們過河,算是我報答左護衛殺了靈感大王,讓我能拿回水府的恩。”
老黿不想再在這里呆。這些百姓認為他說謊,還想打他。若非仗著有左昊和孫悟空在,百姓哪里有這么大的膽?
唐三藏沒有馬上做決定,而是看向左昊。
“你這老黿,怕是等把法師馱到對岸,又想求法師幫忙吧。”左昊冷笑。
老黿心中大駭,暗道這個左昊莫非能看出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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