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滴血時,就說要拿兵器殺妖,這個是孫悟空所不知的。所以孫悟空懷疑唐三藏,左昊卻沒有懷疑。左昊也用靈臺眼看唐三藏,不管是被隨心鐵桿兵奪舍,還是被六耳獼猴奪舍,唐三藏身上都會有妖氣,都瞞不過靈臺眼。
可是,左昊沒有發現唐三藏身上有妖氣。就算是隨心鐵桿兵里面住著一位老爺爺,這位老爺爺奪舍了唐三藏,左昊相信自己的靈臺眼也能看得出來。
左昊沒有懷疑唐三藏,只是想聽唐三藏怎么回答。
“犯殺戒?”唐三藏邊吃邊道:“說得好。”
“只是,救苦救難怎么救?不給人希望如何救?”
“妖怪、惡人行兇作惡害死人卻不用死,甚至行兇作惡了,一句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就能得到原諒。那些守規矩、善良的人卻要被害死、被傷害。試問誰還會再守規矩、再行善?”
“說什么普渡眾生、大慈大悲,既然行兇作惡可以得到原諒,為何還要守規矩、還要行善?行兇作惡之人可以不用死,守規矩、行善之人為何反要死?”
“說什么前世作惡,今世報應。說什么因果,說什么天數已定,合該你死。既然要救苦救難、要大慈大悲、要普渡眾生,為何不現世報?現世報,不是更能讓眾生看得明白嗎?”
“對惡之寬容仁慈,便是對善之殘忍加害!”
“說什么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講什么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看看這人間,何需入地獄?此時我已身處地獄!”
左昊一聲:“大善!”
又道:“大圣,既然我出手,收了你的神通吧。”
孫悟空又想在唐三藏身邊,又想打殺妖怪解心頭郁悶,正在兩難時,只聽唐三藏道:
“悟空,你去吧,有左護衛在,你大可放心。”
原來,唐三藏已然看出孫悟空的心思。
“若真讓左護衛出手,怕是忍不住直接殺光十萬妖怪。”
孫悟空終歸要泄心頭怨氣,否則念頭不通達。便離了唐三藏,收了身外身,真身打著妖怪,不讓妖怪靠近唐三藏十丈之內。
六匹馬自然也懂事地沒有跑遠,都在孫悟空守護的范圍內,看戲。
另一邊,張龍和趙虎殺得興起,正是越殺越勇,越殺越猛。
吃過龍肉,吃過人參果,又得左昊和孫悟空指點,本身就是上過戰場的人,原來只是膽量和心態有問題,如今見識過獅駝洞和獅駝國,見識過所謂的“西方美好”、菩薩佛陀慈悲,一次兩次三次多次,他倆已然心態發生蛻變。
至于膽量,俗話說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這個惡向膽邊生,此時是就是勇、是猛。
“殺!”張龍一槍扎死一個妖怪,順勢挑飛后一聲怒吼。
趙虎也吼道:“殺他個痛快!”
此時他倆感到,戰場上殺人,哪里有殺妖怪痛快、解恨?戰爭,從來不是百姓所想、百姓所愿。
為何有戰爭?
不就是左護衛所說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嗎?
不就是豪門權貴自己吃山珍海味,百姓忍凍挨餓嗎?
張龍和趙虎想不到什么大道理,只聽過左護衛說的一些在理話。
就如同這些妖怪魔頭,一個個背后有主人、身后有關系。
不患不均,而患不公!
殺殺殺!
殺他個痛快!
縱然要天庭、被神佛所滅,也要殺出個人樣!
唐三藏吃得很快,吃完就操起地上的隨心鐵桿兵。
“左護衛,這隨心鐵桿兵,我拿起來了!”
左昊點頭,隨心鐵桿兵認唐三藏為主了。
唐三藏沒有馬上沖上去打妖怪,而是回憶起孫悟空平日所練的棒法,他自己先演練一番。
第一遍,慢慢吞吞。
第二遍,像模像樣。
第三遍,有模有樣。
有請教左昊一番,唐三藏就提著隨心鐵桿兵去找妖怪。
“左護衛,你看看哪個妖怪最弱,我好上去打他一棍。”
孫悟空聽到唐三藏的話,當即說道:
“師父何需問左護衛,問我就行。我放一個妖怪進去,師父你來打。左護衛,小心看護我師父。”
他說完,果然有一個羊妖沖破孫悟空的防線,朝著唐三藏殺來。
唐三藏拿棍對著那羊妖,念了聲:“長!”
那隨心鐵桿兵突然變長,一下就捅到羊妖臉上,把羊妖捅翻在地。唐三藏也不靠近,直接就舉起變長的隨心鐵桿兵照羊妖的腦袋敲下去。
那敲打的樣子,讓人感覺像是在敲木魚一般。
就聽“噗”一聲,那羊妖的腦袋就被隨心鐵桿兵敲個西瓜爛。
左昊心道:
“唐三藏,你這是投機取巧,仗著兵器比別人好啊。”
結果,唐三藏敲碎羊妖的腦袋后,反而愣住了。愣了有好一會兒,唐三藏沒有再叫孫悟空放妖怪進來,而是放下隨心鐵桿兵,雙手合掌于胸前,在那被他敲死的羊妖身旁念起經文。
孫悟空一直暗中留意唐三藏的動靜,瞥見這個樣子,不禁暗暗搖頭。
秀才打仗,百無一用。
和尚殺生,嚇得念經。
左昊在唐三藏身邊,沒有嘲笑唐三藏。他感覺到唐三藏身上的變化,那是一種對生命的尊重。
唐三藏念經不是在超度被他打死的妖怪,而是超度那些曾經被妖怪殺死、被妖怪吃掉的人。
又感嘆生命如此脆弱,命運難以琢磨,生死難由己。
人,不是在與人斗,不是在與妖怪斗,不是在與禍害、災難斗。
人是在與自己斗,在與天斗。
殺妖除惡,不過是向命運抗爭的一種方式,亦是修行的一部分。
面對邪惡都不敢抗爭,何談與命運抗爭、與天抗爭?
念完一通經文,唐三藏抬頭看天。
“左護衛,都說天地無爭生萬物,修行之人為何與天爭?為何要逆天?”
“法師,萬物又是何物?天地又是什么?”左昊不答反問。
唐三藏感慨:
“是啊,萬物又是何物?天地又是什么?天又是什么?天數又是什么?”
“法師,我聽你念的經文,似乎之前從未念過?”左昊耳朵靈,唐三藏念過的經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唐三藏日日念,夜夜念,左昊聽多了自然熟悉。
“確實不是我之前所念的經文,也不是烏巢禪師所傳的《心經》,我念的經,是十一年西天路上的感悟,是獅駝洞、獅駝國的感悟。”
左昊暗暗稱奇。就算是金蟬子在世,也沒到能夠自創經文的實力吧?
“可是要笑我自不量力,敢自創經文?”唐三藏問。
左昊趕緊搖頭。
“世間從來沒有經文,經文不過人心所創。只要有心,凡人亦能創經文。不然,那些詩詞歌賦,又如何而來?”
唐三藏微微點頭:
“好個詩詞歌賦從何而來。經文從來就不一定非得佛陀、菩薩才能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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