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怎么會逝去呢？”
一祖眼睛發紅。
他活了無盡歲月，見慣了太多太多生死離別，按理來說，早就無喜無悲，早就麻木了。
本不應該如此傷，有如此情緒波動，但他就是忍不住。
“啊！”
一祖大吼，震動諸天萬界，所有的生靈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悲與傷，讓人落淚。
“轟！”
他拍出一掌，殺向人影。
這一掌很簡潔，樸素無華，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光芒，卻蘊含他的道，他的法，他的悲與怒。
蓋世戰力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那一掌之間，諸天覆滅，滄海成灰，仙王浮尸，萬千種種，在映照出來。
那一片宇宙盡頭，人影亦是一掌拍來，從始至終，它都是出掌，卻讓天地崩碎，諸天搖顫。
“砰！”
驚天碰撞展開，茫茫混沌之中，兩道掌印相撞。
兩者對撞所產生的無邊偉力，化作漣漪擴散，掃滅一切，響聲回蕩萬界。
無數生靈在顫抖，在膜拜，在祈禱。
混沌里有鮮血在橫飛，那是一祖的血，他在踉蹌倒退無盡距離，撞碎數片荒蕪的宇宙。
“若不是老夫早年受了傷，從帝退了下來。”
一祖止住身形在低聲，目光穿透時空望向那道人影，恨不得將其盡快斬滅。
若是有人聽到，絕對會驚死當場！
不是帝？但卻是從帝上退了下來，這絕對是令無數生靈感到頭皮發麻，甚至是恐懼。
他們不敢想，到底是何種層次的生靈，或者說，遭遇何等恐怖的變故，
讓一位帝者跌落。
......
一祖內視自己的身體，大道之傷密密麻麻。
道果也非常糟糕，上面遍布裂痕，給人的感覺像是隨時要崩碎掉一樣。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是拖著這副殘身廝殺。
每一次出手，他的傷勢就會越來越嚴重，反觀對面那道人影，愈來愈強。
甚至隱隱間，要突破那個桎梏。
“轟！”
一祖嘴角帶血，向前殺去，各種法，各種道如萬花筒般在他手中不停地綻放。
他想要暫時逼退人影，回到那片虛無的空間追溯。
混沌真火還在那里。
可嬴子歌呢？
混沌體和混沌真火，兩者都是不能存在世間。
而現在混沌體不在世間了，混沌真火卻還在，難道它代替嬴子歌存在世間了嗎？
一祖心中想到，心中悲痛，但，不能接受。
而且，人影還在，若是嬴子歌真的永寂了，那它應該也會離開才對啊。
或者說，它又將目標變成混沌真火？
一祖眸中演化大道，演化時間大道，要窺探人影的過去和未來。
但顯然是徒勞的。
畢竟，都是這個級數的存在，你不能窺探，追溯它，反之，它同樣也是不能。
時間流逝，大戰已經過去了一月。
諸天萬界的無數生靈，也被“折磨”了一個月，他們伏跪在地，在膜拜。
生怕觸怒那等存在。
“轟！”
一祖軀體被拍得橫飛，連手中的鋤頭都顫鳴，昔日它也受損了，威力大減。
帝血向下方激射，一個又一個的大世界崩碎了，無法承受這樣的血液。
“可惡...”
一祖在怒吼，自身受了難以逆轉的大道之傷，道果不全，且有密密麻麻的裂紋。
他調養無數歲月，才有恢復的趨勢。
而現在他在與僅次那個境界的人影大戰，道果本就不堪，出手一次，裂痕便多一條。
這是仙帝道果，若是碎了，無望再入帝！
除非，有人心甘情愿剝離自己的仙帝道果，將它給予，但這，根本不可能！！
在這個時候。
一祖拖著愈來愈弱的殘軀，如何能打得過越來越強的人影？
“難道老夫我真的要殞命了嗎？”
一祖嘴角帶血，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苦澀。
先前他說要拼命，只不過是帶著一些玩笑的成份，現在卻是快要演變成現實。
他可以走，可以不理會，但人影會滅掉混沌真火。
到時候，連混沌真火都不存世了。
真的是一切要萬古成空了！
“轟！”
這一戰，無比艱苦。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間又過去一月，一祖炸開了成百上千次，依然還在廝殺。
到了他這種層次，真的太難徹底殺死了。
只要一祖沒有掉落到仙王。
或者人影沒有突破到仙帝，平衡沒有徹底被打破，萬年都沒有結果。
但長期以往，按照現在的趨勢，隕落的必會是一祖。
“仙帝嗎？罷了，我這把老骨頭不要了。”
一祖笑了，這次笑得有些灑脫還有釋然，他要燃燒道果，要極盡升華，回歸那個層次。
雖然只有一瞬，但足以。
哪怕過后無望入帝，甚至還有殞命的風險，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這一戰，他打得太憋屈了。
“吾為帝，汝當滅。”
一祖面色冷漠，聲音平緩，卻響徹整個諸天萬界。
整個世間，在這一刻，跟著這道聲音一起共鳴，一切都在劇烈顫抖，一尊真正的帝，降臨了！
下一瞬。
一股強大到極點的氣息自一祖身上席卷而出。
一時間，無數星辰直接炸開，星河斷流，一片又一片的宇宙在轟然坍塌，連時間都靜止了。
這樣的氣息超越常理。
震蕩九天十地，席卷天上地下，甚至影響到古今未來。
也炸出了在古籍中從未記載過的生靈，他們在某個時空，在某個宇宙的深處驚醒過來。
仔細看去，他們身邊有一縷，兩縷仙帝光輝繚繞。
雖然很稀薄，可以說忽略不計，但那確確是仙帝光輝，是要通往仙帝的標志。
他們面目驚恐，又帶有深深地崇敬，想去瞻仰。
“大哥！”
一道蒼老的身影趕來，他一步踏出，震裂宇宙，越過萬千時空界域，來到這里。
他眼睛發紅，看著自己大哥，想要阻止。
“二弟，回去。”
一祖對趕來的身影暗中傳音，要對方回去。
這種層次的廝殺，根本就不是修煉出九縷仙帝光輝能插手的，只會徒增傷亡。
人影已經無限接近仙帝了。
而他還有兩步，修煉出第十縷仙帝光輝，然后凝練出仙帝道果。
雖只有兩步，但根本不夠資格插手戰斗，差距太大了。
“大哥！”
二祖無比悲憤，他恨自己天賦不夠，看不到父親的背影，現在更跟不上自己大哥的步伐。
他在一個未知的宇宙閉關數個時代，卻還是難以再修煉出一縷帝光。
現在他被自己大哥的氣息驚醒了，趕來卻發現這一幕。
他悲憤，卻又無力阻止。
此時。
一祖渾身沐浴著道果之火，氣息前所未有的強大，屹立在無盡的混沌中。
他俯視著那道人影，而后一手抓去。
無窮偉力爆發，屬于仙帝的威壓席卷而出，諸天萬界在顫栗，無數生靈在伏地朝拜。
“轟！”
沒有任何意外，任那道人影如何出手，都無濟于事，如同蜉蝣撼樹。
大手磨滅了人影，磨滅了一切，不能再回歸。
而一祖磨滅了人影的剎那，自身的氣息在跌落，屬于仙帝的偉力在快速退去。
轉眼間，就跌落仙帝，沒有停下，還在往下跌。
他神色灰暗，渾身溢血，仙帝道果在破碎，在消散，問題十分嚴重。
雖然會跌至仙王或者更低，但好在沒有隕落之危，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是，一祖卻是無比遺憾。
若是駐留在仙帝多一絲時間，運用仙帝不可言說的偉力，他就可以追尋，追溯嬴子歌的氣息。
可惜，沒有多余的時間，他遺憾又不甘。
“大哥！”
二祖無比悲痛，不顧阻攔走上前去，剝離出自身修煉出來的一縷縷仙帝光輝。
他要護住自己大哥正在破碎的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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