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 第一五零章 她的好大兒只有她能坑
  慕惜辭本是懷著一腔怨氣與怒氣登上房頂的。

  她眠淺又入睡困難,即便是此世重生后,因著那些前塵舊事,也難能得一次安眠。

  今兒好容易趕上她睡前心情舒暢,不曾想過太多事,恰是夢會周公的大好時機,便早早的上了床,卻不想她才入睡不久,就被墨君漓那個老貨給驟然打擾了。

  這哪能行?

  沒睡夠的慕大國師生生憋了一肚子的氣,連那把被朱砂符文封住的青銅刃都請出來了,翻過窗時,她心中打定了主意,要給那老貨點顏色瞧瞧,教他好生長個教訓。

  于是她強行沉了尚迷糊的眼睛,放出了那被她壓抑多時、前生在戰場摸爬滾打十一年磨出殺伐戾氣,拎了刀,翻身上了房頂。

  她蓄了力,確保能在瞥見墨君漓的瞬間就刺出這一刀,但她清楚像青銅刃這般,在大墓中浸淫不知多少個年歲的辛金對人體有著巨大的傷害,便又不曾將力蓄得太足。

  她心下有氣,腦子卻還是清明的,她只是想讓墨君漓長長記性,并不想真的傷到自己人。

  于是她的力道蓄得不輕不重,抬手的速度亦不急不緩,她本以為自己能穩穩將這刀揮出去,卻不料墨君漓的反應快她一步。

  她剛欲動手,口中便被人懟上了一塊酥甜掉渣、尚且溫熱著的點心。

  慕惜辭愣了一瞬,這一瞬令她放出去戾氣剎那消散殆盡,她的舌尖品到了一線糕點的清甜。

  眼中的火氣一散,小姑娘藏在眸底的迷糊與茫然便浮現了出來,她下意識地嚼了嚼,那點心的味道即刻占滿了整個口腔。

  好像是某種改良過的荷花酥,雖未刻意做成荷花的模樣,卻從里自外漾著荷花香。

  摻了干制荷葉粉末與點點花瓣碎的外皮酥松而不油膩,內餡是和了花蕊絲的白蓮蓉,整個點心清清爽爽,甜度適宜,即便不配著茶水,也不顯干噎齁人。

  還挺好吃的。

  慕惜辭眨眨眼睛,收了刀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她亮著眸子歪了歪腦袋:“你怎么出門還帶著點心呀?”

  “咕——”墨君漓咽了口唾沫,瞅著小姑娘那乖順可愛的樣子心里發憷,他看得可是清楚,她手里那把匕首上繪著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只看著便覺兇殘萬分。

  這小丫頭哪來的兇器?

  墨君漓肝兒顫,面上強行勾了唇角:“這不是臨時起意,怕你氣急了打死我,提前準備點順……溜須拍馬的東西嘛。”

  說實話,慕惜辭先前那身戾氣,連他也被嚇了一跳。

  少年悄然伸手撫了撫胸口,他前生雖也上過戰場,領過兵打過仗,卻到底不似慕惜辭那般,被邊關風雪磋磨了十一年。

  他心中也有藏著的殺意,骨子里亦埋藏著戾氣,可那究竟是暴戾與悲憤居多,比不得小國師那身趟過血、爬過尸山骨海、純粹卻又暗含悲憫的煞氣。

  “哦。”慕惜辭點點頭,那點心的確挺好吃的,“就帶了一塊?”

  “那哪敢,當然是帶了一包。”少年呲了牙,忙不迭將手中的點心,一股腦地交到了小姑娘手中。

  慕惜辭捧著小油紙包一口一個的吃著點心,臉頰被糕點撐得鼓鼓的,雙眼亮得驚人。

  墨君漓府上的廚子,果然比皇宮的還要好。

  “吃著還順口嗎?”墨君漓屈腿撐了下巴,“溫度正好?”

  “還行。”小姑娘含糊不清,“就是酥皮好像軟了點。”

  “唔,那可能是包在油紙里悶的,我怕點心冷了不好吃,一路拿內力烘著,”少年隨口一提,“許是把點心餡里的水汽烘出來了,附在了酥皮上。”

  慕大國師啃著點心的動作微頓,抬眼看了看身側的少年,而后慢慢收回了目光:“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內家的功法她同樣練過,雖比不上她二哥與墨君漓這樣自小便浸|淫|其內的練家子,卻也知道要一路耗著內力保持著點心的溫度,有多難多麻煩。

  尤其是墨君漓不曾選用食盒,反而拿油紙包裹了點心……想來在趕到浮嵐軒前,他也有要緊的正經事做。

  這樣算下來,那拖得時間就更久了,可這點心仍舊是最適宜入口的溫度,表層的酥皮也只軟了那么一點點。

  點心一定是剛出鍋便被人打包起來,塞進衣衫內再拿內力小心烘著的。

  慕惜辭的黑瞳微微閃爍,其實,她吃冷的也無妨的。

  她沒那么矯情,點心而已,哪怕熱點的更好吃。

  小姑娘喉頭動了動,終究是沒能將話說出口——她還記著墨君漓擾她清夢的仇,一時也不想說什么好話。

  “還好。”墨君漓渾不在意地一挑眉梢,“等你下次來皇子府,我讓廚子給你做新鮮的。”

  “到時候再說。”慕惜辭垂了眸,再一次認真對付起油紙包里的糕點,墨君漓帶的量不多,剛好夠她吃完,又不會讓她撐到。

  “說來,你今兒怎么臨時起意跑這里來了。”咽下所有荷花酥的小姑娘舒了口氣,一面閑閑晃動了小腿。

  墨君漓聞言立時生出了滿腹的委屈,他抱了腿,下巴撂在膝蓋上,說紅便假意紅了眼眶:“我難受,想找人說說話。”

  “難受。”慕惜辭輕哂,“為什么難受?”

  少年的眼眶愈發紅:“鶴泠來了。”

  “所以?”慕惜辭眉頭微蹙。

  “然后,他說幫著你演戲不是觀風閣中的事務,并以此為由……”少年說著想起了自己那慘死的銀子,一點水汽當真蒙上了眼瞳。

  他捶胸頓足,悲痛不已:“敲走了我三千二百兩。”

  “三千二百兩!”慕大國師瞪大了眼,“他怎么不去搶!”

  “他就是在明搶!!”墨君漓癟著嘴恨恨控訴,“并且不講道理,一點價都不給降的。”

  “你也是真給。”慕惜辭不由嫌棄,“找自家屬下辦點事還要花錢的,七殿下,你也真是這天下獨一份兒。”

  “能不給嗎?他攥著閣里的財|政|大權,連我每月可調動的份額,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少年掩面,雖然不想承認,但那鐵公雞的確是全閣的衣食父母。

  管錢、發錢,還扣錢的那種。

  “……太慘了。”慕惜辭嘆為觀止,半晌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過問題不大,你這兩天給他約出來,就說是商量‘演戲’的具體事宜。”

  “這個錢,我幫你想法子要回來。”

  墨君漓聽罷猛地抬了頭:“真的?”

  慕惜辭頷首:“當然。”

  她的好盟(大)友(兒),當然只有她能坑。

  別人想坑……那就等著大出血去吧!

  慕大國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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