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族來的戲班子,的確與京城內的戲班子不太一樣。
蘇晚眠斂眸,腦海當中的情形全是關于那場戲的。
沉浸其中頗為難以自拔的模樣,看得七皇子哈哈大笑:“外界將皇嬸嬸傳的神乎其神,想不到嬸嬸竟也有個聽戲的愛好,改日我再與五哥過來,一定記得叫上你。”
蘇晚眠面露無奈,“我也只是個普通人。”
別說普通人。
真是天上來的神仙,估計也得吃喝拉撒。
“嬸嬸你才不是普通人。”
五皇子笑著辯駁,踏出戲院的一瞬,眼神隨意往外一掃,接著,臉色倏地凝滯。
蘇晚眠與七皇子不懂他為何突然變了臉,順著望過去,只見對面搭了一個沒門面的小鋪子。
鋪子上擺放的,全是姑娘家喜愛的繡品。
而刺繡鋪面的老板,是——項怡淑!
五皇子盯了好一會兒,才驚覺失神,耳朵泛了紅,不好意思的掩嘴咳嗽幾聲,妄圖找補。
“嬸嬸,七弟,我看那邊的刺繡看著不錯,不如我們……”
五皇子話音未落,蘇晚眠先他一步去了對面。
細微腳步聲響起。
項怡淑本以為是沖著她繡品來的姑娘,抬眼一看,怔忪片刻,臉上由驚轉喜。
“蕭王妃?”
“是我,”百花宴種種,致使蘇晚眠對這姑娘印象深刻,看到了,難免多問上幾句:“你一個閨閣女子,為何在此處擺攤?”
如今沒外人在,說話不必顧慮。
項怡淑吐了吐舌,女兒家嬌羞姿態盡顯,“沒辦法嘛,家中清貧,父親在朝職位低微,每個月的餉銀并沒有多少,除去必要的打點更不剩什么,我好歹會刺繡,趁著還能做,當是補貼家用了。”
這話說得輕松,實則個中辛苦,恐怕只有當事人清楚。
蘇晚眠回憶起那日林意晚口口聲聲,諷刺項怡淑地位卑賤的話,沒再多問。
扯開話題聊了幾句,她在鋪面前精心挑選一番,選中一幅喜歡的繡品付下銀子。
蘇晚眠一有動作,本就蠢蠢欲動的五皇子,強行摁壓下滿腹好奇,跟著擇選幾幅繡品。
臨走前,還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
蘇晚眠盡收眼底,有了考量。
果不其然,一離開,五皇子立馬向她打聽:“嬸嬸看上去,與剛才那位姑娘認識?”
“算是認識。”
蘇晚眠沒瞞著,簡單說明了與項怡淑相識的經過。
五皇子仔仔細細聽著,不肯遺漏一處。
蘇晚眠一停,他即刻感慨道:“是個好姑娘。”
畢竟蘇晚眠折子都遞了,皇宮上下,有幾個不知道林意晚囂張跋扈的名聲的?
項怡淑敢挺身而出,與林意晚對抗,足以證明了其膽識。
遺憾的是,出身不太好。
適才,蘇晚眠與項怡淑閑聊的空檔。
五皇子注意力始終圍繞著項怡淑打轉,沒少留意她指腹處極小的針眼,滿是心疼的自言自語:“以項家的情況,估計用不了太好的膏藥?看來改日有機會見到,我得備上幾管膏藥才行。”
蘇晚眠好笑。
七皇子:“……”
這莫非就是墜入愛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