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爹爹說過,耶律齊是個小狼崽子,等他長大了絕對不是個善茬,所以爹爹沒打算把人放回去,但是那時先皇病重,朝里意見不合,武將們大都在外征戰,文臣們不知道經了誰的授意,非說戰爭不牽扯稚子,罵我爹爹罔顧人倫,逼著我爹爹把人送回遼地去。”
那時蕭奕年紀也不大,對當時的朝中事不清楚,但憑借她只言片語也想象得出朝廷之上有多烏煙瘴氣。
“的確荒唐。”他道:“耶律齊的生母是中原人,遼人認為其血統不純,所以遼王對這個十二子并不看重。”
姜云姝道:“可我覺著遼人和咱們好像沒什么不同呀。都是兩只眼一個鼻子,雖然遼人相貌大多高鼻大眼,但是咱們那南邊和北邊人生的也不太一樣呢。”
“確實如此,但時人觀念也的確難以改變。”
她深以為然:“你接著說吧。”
“遼王室不講嫡庶,王子以實力為尊。耶律齊此人幼名聲不顯,長大后倒是以驍勇善戰揚名,頗為矚目,不過許是幼年經受了太多欺辱,他長大后性格陰暗,為遼地百姓不喜。”
“他小時候就陰沉沉的,看人的眼神特別可怕,就像是…”姜云姝仔細思索了一下,最終得出的結論跟父親一樣:“像只狼。”
他問:“見過狼?”
“當然見過,我還獵過呢!”雖然那只狼是被景昭他們逼到絕處的。
“這么厲害。”他眉梢輕提。
她被他看的不自在:“你別打趣我,接著說吧。”
蕭奕很快便說完了。
遼王室出名的王子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不出名的基本查無此人,沒什么說的必要。
“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小姑娘桃花眼彎彎,狡黠的像只狐貍,像極了她初次算計自己時。
蕭奕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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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姝知道自己心里揣不住事,一準睡不著,便讓子苓燃了安神香,一覺睡到了翌日辰時。
她換了衣裳匆匆出門,就連發髻都梳了最簡單的,隨手墜了兩朵珠花,一張小臉更是素凈到只擦了些潤膚的面脂。
可耐不住姑娘家姝色天成,就算不施粉黛,依舊肌理細膩骨勻稱,俏麗如芙蓉出水。
竹謹把人請進屋里:“主子昨夜沒怎么休息,小主子且等一會。”
蕭奕還沒起床嗎?那她豈不是打擾到人家了?
“既然他還沒起,那我就先……”她剛要走,蕭奕已經從里間走出來了,他發冠齊整,說話帶著鼻音:“這么早?”
“我怕你扔下我自己走了。”她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我這就回去,你再睡一會。”
“本也該起了。”他整理著袖角,動作斯文:“一起用早膳?”
她欣然頷首,看向竹謹:“我想吃綠豆糕和紅豆包子,餡料要去皮的,不要太甜。”
竹謹轉頭吩咐下去,笑盈盈的對姜云姝道:“您先坐下喝杯茶,小的去伺候主子洗漱。”
蕭奕又去了里間,臨走叫她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