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沒忍住笑了一聲,隨后陸陸續續又傳來幾聲嘲笑,王嬌羞得臉色漲紅。
宋家玉皺眉,“若星——”
韓若星的打斷她,“宋組長,這里是公司,注意你的稱謂!”.
宋家玉一噎,咬牙將怒意咽下去,沉聲道,“韓總,大家開個玩笑,你說話未免也太難聽了吧。”
“難聽嗎?”韓若星冷冷看向她,“她拿著別人的窘迫取樂的時候,你怎么不覺得她說話難聽?你是語文不及格,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嗎?”
宋家玉臉色難看,“我不是說了,溫溪家里要是困難可以申請公司補助嗎?”
韓若星輕“呵”了一聲,“看來宋組長不止語文不好,記性也不好,溫溪被扣了兩個月錢,不是宋組長的手筆嗎?這會兒裝什么好人呢?”
宋家玉臉色一沉,咬牙道,“她獎金被扣是人事部的決定,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韓若星冷冷道,“我有說她是被扣獎金嗎?你一個調香部的小組長,怎么連財務部員工的工資變動都這么清楚?人事部經理托夢告訴你的?”
宋家玉這才意識到自己掉到了韓若星的文字陷阱里,瞬間羞惱起來,“我隨便猜的,一般被罰不都是罰獎金?”
“可是獎金全扣,我也是聞所未聞,”韓若星淡淡道,“公司有考核制度,溫溪就算是全部違規,她也不至于把獎金都給扣完,她做到了全勤,完成了本職工作,她的獎金為什么會全被扣光?真的是她有問題,還是有人凌駕于制度之上隨意處罰員工借以泄私憤?”
食堂頓時安靜下來。
宋家玉表面上說著上下一體,一視同仁,但是誰都知道不能輕易得罪她。
她沒有入職之前,有一回來公司玩,被一個員工不小心把咖啡灑到了身上,本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隔天實習生就被調去了銷售部。
銷售部有個男主管特別好色,經常對手底下的女職員動手動腳,但是因著他工作能力很強,只要不過分,領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受苦的就是在他手底下干活的小姑娘了。
那女員工調過去不到一個月就辭職了,具體什么原因,大家緘口不提卻心知肚明。
灑咖啡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灑了咖啡沒有鄭重地向宋家玉道歉這件事,她非常介意。
宋家玉這個人,說的和做的是兩回事。
溫溪扣獎金這事兒,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誰也沒想到韓若星居然會在食堂大庭廣眾下就把宋家玉的遮羞布給撕掉了。
宋家玉臉色難看得厲害,“韓若星!扣她獎金的不是我,她有什么問題,她找人事申訴去!你沒有證據不要在這里血口噴人!”
“我說我血口噴人,那你有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嗎?”
宋家玉惱怒,“不是我做的,我要證明什么?”
“不是你做的你為什么沒辦法證明?你只要列出溫溪違規被扣獎金是在合理的范圍內不就可以了嗎,這個很難嗎?”
宋家玉氣得嘴唇都在顫抖,她當然沒辦法證明,溫溪被扣獎金就是她要給溫溪的教訓!
財務部都是她們的人,溫溪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去拿韓若星送的衣服,不給她點教訓,怎么敲打其他人?
宋家玉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后反問她,“那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韓若星勾起唇角,走到她旁邊貼近她的耳朵,“還記得我辦公室那棵發財樹嗎?”
宋家玉一愣,瞳孔猛地一縮。
韓若星瞇著眼睛緩緩道,“你會的,我也會,你是自己承認呢,還是我拿出來大家一起聽聽看呢?”
宋家玉目露驚悚,完全沒想到韓若星會發現那個竊聽器,甚至還有樣學樣在她辦公室也安了一個。
她和周燕在辦公室說話的時候不避人,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一想到此,宋家玉臉色就白了幾分。
她的手攥了又攥,就在她心理防線即將崩潰的時候,遠處傳來蘇婉琴的聲音,“若星,家玉,你們在聊什么?”
宋家玉差一點就要開口承認,聽到蘇婉琴的聲音,到嘴邊的話立馬壓了回去,看到救星一樣喊道,“媽!”
韓若星“嘖”了一聲,來得還真是趕巧。
她轉過身掛上得體的笑,柔聲和蘇婉琴打招呼,“蘇阿姨好。”
蘇婉琴走到跟前,站定,環視了一圈,笑著問,“怎么飯也沒吃,兩人就在這兒聊起來了?”
韓若星說,“也沒聊什么,就是家玉姐好端端扣了一個員工的獎金,我問問她怎么回事。”
宋家玉還想反駁,見韓若星做了個拿手機的姿勢,頓時噤了聲,要是被她媽知道,她在自己地盤被韓若星拿捏了把柄,又會數落她了。
“是嗎?”蘇婉琴看了眼宋家玉,“有這回事嗎?”
宋家玉避重就輕,“我是和人事那邊提過一次,但不是讓扣獎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弄錯了,韓經理以為是我故意針對溫溪。”
韓若星輕笑,“我誤會你了嗎?”
宋家玉縮了下脖子。
蘇婉琴看了她一眼,抿唇道,“你有證據證明是家玉做的嗎,我一直告誡她不能在公司搞特權主義,如果她今天真的利用身份針對某位員工,我絕不姑息!”
韓若星攥著手機,沒說話。
宋家玉一臉緊張,但蘇婉琴卻面色如常,甚至重復了一句,“你有證據嗎?”
韓若星抿唇,“人事也并沒有拿出合理的扣除溫溪獎金的證據。”
蘇婉琴抬眼,“所以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家玉在針對她是嗎?”
宋家玉一愣,看著臉色陰沉的韓若星,忽然回過味來,她在詐自己!她根本就沒有什么錄音!這個賤人!
韓若星淡淡道,“她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就是無辜。”
蘇婉琴還未開口,手機就響了,那邊傳來程月的聲音,“蘇總,s號精油被打碎了,白太太定制的那款香水無法調制。”
蘇婉琴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誰干的?”
韓若星聽到程月說,“馮歲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