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夜長夢多 > 第96章 野得很
  即便是今天來到大廳內,她也從不曾在公眾場合內公開表達過一句不滿,卻默不作聲的將每一條足以自證的證據一一擺在了他的面前。

  蕭永再看向姜佳寧的目光,不僅僅局限于第一次見面時候一個會喝酒的花瓶形象。

  耐得住性子,也抵的住蜚語中傷。

  或者說,將來她的地位,會遠遠不止于此。

  蕭永站起來,主動對姜佳寧十分抱歉的伸出手來,“姜小姐,接下來就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務了,等到處理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第一次見面時,因為遲到,是姜佳寧主動抱歉的握手。

  可如今,是蕭永主動。

  姜佳寧笑著和面前身居高位的男人交握,“多謝蕭總。”

  當晚,衡基公司內部就發布了公告,宣布了內部腐敗以及對王科的懲處。

  因為這件事情在衡基地皮競標之前,捷宸被臨時撤去名額鬧的比較大,本就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懲處決定,在行業內卻是流傳甚廣,連帶路達也處理了涉事的盧璐。

  劉卓對這事的反轉都始料未及。

  他完全不明白,怎么事情就這樣反轉了。

  而姜佳寧也從一個普通的小業務員,提升成為項目的副組長,專負責衡基項目的競標和后續展開。

  市場部的部長把劉卓從這個項目中抽調出來,給姜佳寧分了一個實習生助理,叫她協助姜佳寧的工作。

  任命過后,姜佳寧的辦公位,也從那陰暗潮濕的雜物間拐角,轉移到了靠窗向陽的工位。

  她將那一株小仙人掌放在光亮的陽光下。

  它又活了過來。

  欣欣向榮,向陽而生。

  ……

  周末早上。

  姜佳寧一覺睡到自然醒,看了眼手機。

  備注名為【相親對象】的微信名,發來了一個字:【早。】

  這已經是為期第四天的打卡了。

  除了加上微信后的一句自報家門后,就開啟了【早】和【晚安】的固定打卡。

  姜佳寧也回復了一個【早】的表情包。

  對話就此終結。

  她整理了一下東西,去給宋雨補習。

  宋雨在她的公租房內有些陰影,姜佳寧就把補習地點安排在了一家環境清幽的自助咖啡吧。

  宋雨提前到,在角落占了一個位。

  姜佳寧先檢查了她的單詞,給了她一套題,叫她繼續刷題。

  宋雨的手機照例是擱在桌上倒扣著。

  姜佳寧在一旁看書。

  咖啡廳內也有拿著筆記本過來碼字或者是輕辦公的人,總體環境算是安靜。

  宋雨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

  姜佳寧迅速的將宋雨的手機翻轉過來,輸入解鎖密碼,在接口處接入了一個優盤,快速點了幾下,安裝成功,把手機又重新扣回歸于原位。

  輔導結束后,姜佳寧給宋雨測試了一下口語。

  她發現宋雨這口語簡直是爛的可以,發音和語言流暢度雙重爛。

  姜佳寧忍無可忍的叫了停,給宋雨簡單糾正了幾個發音,給她發了一個視頻,“你回去照著練,把這段話背下來,晚上發背誦視頻給我檢查。”

  宋雨點了點頭。

  離開前,宋雨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直說。”

  宋雨問:“我……真能出國么?”

  “你想么?”

  “我想!”宋雨忙說,“我想要離開這里!”

  姜佳寧點頭:“你想,就能。”

  送宋雨上了公交車,姜佳寧有些意外的接到了伍楷的電話。

  “寧姐,你還沒到?”

  姜佳寧:“?”

  她頓了頓:“要加班?”

  沒聽說周末通知叫加班啊。

  伍楷:“你別是忘了吧!今天老板出差啊,候機大廳里就等你了。”

  姜佳寧:“……”

  她是完全給忘了。

  薛凜安今天的航班要去西城都家,親自洽談商業合作簽約的事宜。

  她本來不在安排的名單之列,她是被葉芷瀾給硬塞進去的。

  葉芷瀾的原話是:“抓住和凜安一起出差的機會,別跟在山莊的時候跟個木頭一樣,要有女人味。”

  葉芷瀾把自己的貼身生活助理許媛安排給了姜佳寧一同去出差,“有什么不會的你就找許媛,她會幫你。”

  姜佳寧掛斷伍楷的電話,看了眼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她改簽了航班,給伍楷發了一條消息,【我改簽了航班,不用接我,訂了酒店給我發個定位,我自己打車過去。】

  伍楷收到姜佳寧的信息,拿過來給薛凜安看了一眼。

  薛凜安點頭。

  許媛拉著安置好行李箱走過來,“薛總,您需要喝點什么?”

  薛凜安手里握著手機撥電話,抬手示意她噤聲。

  在飛機起飛前,薛凜安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都凌的。

  陽光溫室房內,花草香氣撲鼻,想起灑落在花草的綠色葉片上,也遍布在中央休息臺的棋盤方格上。

  都凌捏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格之上,左手滑屏接通了薛凜安的電話。

  “好……嗯,是啊,就等著你來了。”

  聽到聽筒那邊空姐溫柔的聲線響起,都凌三言兩語結束了通話,把手機放在桌面上,停頓十秒后,手機息屏,屏幕上來電顯示的備注姓名陷于黑暗。

  對弈的男人眼光掠過手機屏幕,再度回歸棋盤,手肘撐在案桌上,抬手掃落大片被白子包圍的黑色棋子。

  都凌:“……”

  他無奈落子,“你這棋路,一般人學不會。”

  男人扯開夾克衫外套的拉鏈,順手把夾克丟在一旁的軟沙發上,露出里面一件迷彩T,他卷起短袖衣袖,沒等都凌話音落下,就又吃了都凌三個子。

  “沒什么棋路,干就完了。”

  都凌端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聽男人這話,好似想到了什么,“就你這棋藝,帶過徒弟沒?”

  男人執白子的手指微不可見的滯了下,在棋盤上落子。

  “沒。”

  “我這一趟去C市出差,倒是和一個姑娘下了一盤棋,她的棋路和你挺像。”

  “哦?”

  “她說她是自學的。”

  都凌明顯已經擺爛放棄這一殘局了,黑子隨意下,任憑對面的男人橫掃棋盤,“小姑娘棋路野的很,跟你有的一拼。”

  又下了兩局,男人手機響了。

  掃了一眼,他出去接電話。

  男人咬著一根細軟的草棒從玻璃花房中走出來,插著夾克工裝的衣兜,皮靴踩過戈壁上的風沙石子,微瞇著眸眺望著茫茫暮色殘血天邊,內心和血管里流淌的血一樣滾燙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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