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你再看看那視頻,你就不想知道那男人是誰么?”
宋澤喉頭猛地一梗。
瞳孔中暴怒和痛苦交織在一起,就像是過分干涸一寸寸龜裂的黃土地,他遏住她的手指也漸漸地縮緊。
“是誰?”
姜佳寧歪了歪頭,“我也不知道呢,也許是隨便一個男人吧,她也一定想不到……”
她的聲音放的淺緩,“是她最信任的人,親手給她下了藥,卻讓她失身給另外一個男人。”
姜佳寧的手指已經勾到了那一柄水果刀。
她滿手握住的是刀刃的位置。
刀柄朝著宋澤的手。
“是誰?薛凜安?”
宋澤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精神有些失控。
姜佳寧看著他顫著的瞳仁,知道他現在已經完全被徐詩穎這個名字給支配了,一部分因為他從二十天前,就開始因為和姜佳寧合作而逐漸洗腦,腦中日益一日的灌輸著這樣一種意念。
還有另外一部分,是因為他吃錯了藥。
姜佳寧給宋澤的那一部分藥,里面有治療精神紊亂的成分。
若是精神正常的人初次吃這種藥,大腦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紊亂,很明顯,宋澤就是后者。
姜佳寧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呢。”
她染著血的手,握住刀身,向自己的腹部扎了過來。
陰暗昏黑的空間中,就連呼吸聲都被憑空放大。
是利刃沒入皮肉的那種輕微的噗聲。
聲音輕的令人頭皮發麻。
溫熱的鮮血淋漓而下。
姜佳寧第一次感覺到。
原來,血是這樣的滾燙。
宋澤低頭,看見了沒入到姜佳寧腹中的那一柄水果刀,他瞳孔劇顫了幾下,向后驚恐的踉蹌,旋即扭著頭反胃的干嘔。
他看見自己滿手的新鮮的血液,好似這只手正卡住了他的喉嚨。
姜佳寧的嘴唇在幾秒鐘內就失卻了顏色。
她摔倒在地板上,目光看向那放置在貨架上的錄像手機,朝著宋澤說:“你想要殺了我……”
宋澤忽然反應過來,過來一把攥住了姜佳寧的領口,“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約他來到這里。
這個老地方。
宋澤心里清楚的。
在姜佳寧新到徐家的那個時候,她時常就是被拉到二樓的這個雜物間里。
宋澤聽見了姜佳寧的手機嗡鳴聲。
有人在給她打電話,電話鈴聲持續震動。
宋澤恍然回過神來,踉蹌后退,不再管失血過多的姜佳寧,連忙轉身開了門就跑了出去,“詩穎……詩穎!”
姜佳寧的臉頰貼在冰冷的雜物儲藏間的地板上,目光只能停留在那墻面上的一道道劃痕。
那個時候,墻角是一灘狗尿,她就赤腳站在那里,不能動一下,只要動一下,那人手里點燃的煙蒂就會在她的皮膚上或者是頭發上燒灼一下。
她堅持的最久的一次。
是站了十個小時。
久到坐在休息長椅上的徐詩穎都已經撐著腮開始打盹了。
姜佳寧眼前一黑,向前栽倒暈在了地板上,她是被手臂上的疼痛感給喚醒的。
她的臉,和現在一樣,就這樣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地板上還有一陣陣刺鼻的腥臊氣,混合著濃濃的血腥刺激味……
門就在這時從外面猛地被推開了。
姜佳寧最后的視野,就落在男人黑色皮鞋上方熨帖的褲腳上。
“你來了。”她喃喃了一聲。
那視頻手機拍攝的視頻,姜佳寧設置了定時發送。
另一端,就是發送給他的。
她知道他會來。
男人俯身蹲下來,那鮮血的嫣紅,似都倒映在他的瞳色中,染上了一層破碎的深紅色。
姜佳寧唇角銜著一抹蒼白的笑,她染血的手指,在他的褲腿上落下一個血手印,“幫我報警,好么?”
……
另一邊。
黑暗的空間,彌散著女人濃重的呼吸聲。
徐詩穎的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
“凜安哥……凜安哥,求你……求你,我好難受……”
眼前的男人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分毫。
他低頭俯視著拉著他的衣角,慢慢的跪在地上,無力的乞求著,像是一條丑陋的蛆蟲。
“你覺得薛凜安愛你么?”
如果薛凜安真在意她的話,就不會叫他過來了。
蘇嘉樹用力甩開了徐詩穎,就連手指上沾染的都是濃稠的的惡心厭惡感。
徐詩穎的意識時斷時續。
她死咬了一下嘴唇,恢復了幾分神志。
她也認出來面前的人不是薛凜安。
“你……蘇嘉樹,是你給我下的藥……”
蘇嘉樹笑道:“那是你高估了我,我給你端酒,你是決計不會喝的,但是有一個人提前給你準備的酒,你不會拒絕……”
徐詩穎想起了花廳內的那個托盤。
那個服務生端過來的時候,說是宋少準備的。
除了兩杯香檳外,還有一個果盤和點心,她的確是覺得口渴,就沒有思索,一口氣喝掉了半杯。
體內的感覺洶涌的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眼前嘭的一下,掉落下來一個東西。
蘇嘉樹冷笑:“自給自足吧,徐大小姐。”
他的嘴角是惡劣的笑。
眼前,浮現起五年前那一幕……
“你是姜佳寧男朋友?”
“姜佳寧還會有男朋友?”
“你們那個過么?”
“哪個?哈哈哈,說清楚點。”
一陣刺耳的嘲笑聲。
“要是牲畜只能用……交媾吧?”
“那試試吧,前幾天不是剛從酒吧里拿到了藥么?喂給他們吧。”
最后,以蘇嘉樹咬掉了一人手臂上的肉作為結束,他被幾個人拳打腳底的壓在地上,被揍到胃出血。
那是蘇嘉樹在得知姜佳寧受欺負之后,第一次試圖用道德感化去談判。
可后面他知道了。
道德感化就是一坨狗屎。
以暴制暴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蘇嘉樹用力掰開徐詩穎的嘴,就像是五年前那樣。
他撐起手機,拍了一段視頻。
他接到了阿綠一條消息提醒,立即就閃身出了房間。
隨后,阿綠提前安排好的一個夜色的男公關進入房間內。
蘇嘉樹在二樓的洗手間內抽了一支煙。
幾個人經過二樓的洗手間,在逐個檢查二樓的貴賓休息間。
畢竟二樓的休息間,是特別給貴賓提供的,沒辦法直闖。
直到那一間休息室門,在長久的敲門后沒人應聲,杜清齡叫管家拿來了備用鑰匙,從外面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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