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南弦的話,很是有用。
旁邊看熱鬧的人瞧著蘇正輝,就覺得確實是偏心太過,同樣都是兒子,一個就出生錦衣玉食,另一個被丟棄后撿回來也是個利用品。
蘇正輝氣的血壓一下就上來了。
他千算萬算,甚至算好了要如何把孩子弄掉嫁禍給姜佳寧,叫蘇嘉樹就算是有氣都發不出。
卻沒想到,竟成了替他人做嫁。
“人是姜佳寧推的!是她故意的!”蘇正輝緊急就把姜佳寧給拉出來當靶子,“她是嫉妒!嫉妒祝冰潔懷了孕!”
姜佳寧看向蘇正輝。
當初,她和蘇嘉樹的計劃,就是在這個婚禮上,當眾摘了頭上的綠帽子,卻并非是以一個已經成型的胎兒為代價。
“確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件事么?”
她的語氣很輕,臉上有一塊淤痕,甚至身上的衣裙都帶了彩,說出來的話輕飄飄的,可在病房內的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蘇正輝到嘴邊的話,就一下卡了殼。
“我……我當面有什么不能說的?”
姜佳寧站起身來,“是么?你這樣問心無愧的話,不用避諱著駱小姐么?”
蘇正輝心里咯噔了一聲。
他怕當著駱家人的面,倘若姜佳寧真的拿出什么證據來的話。
“嘉樹,”蘇正輝對蘇嘉樹說,“你和姜小姐交好,有什么話咱們就私底下解決。”
傅南弦嘖嘖了唇,“有什么話是我們VIP都聽不得的嗎?”
阿綠沒忍住輕笑出聲。
伸出臉來自己打自己,怕蘇正輝自己也都沒想到。
蘇寅卻是聽出了姜佳寧話里隱含的意思,他直起身來,“你剛才說什么?”
蘇寅突兀的站起來,朝著姜佳寧的方向走了一步。
蘇嘉樹擋在了她的面前。
姜佳寧說:“不是我推的,我和祝冰潔不止一次見過面,何必非要等到這樣的大場合?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蘇寅怒目轉向蘇正輝,臉色鐵青。
他腦中驀地一轉,轉頭看向蘇嘉樹,“你從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蘇嘉樹沒有隱瞞,“孩子不是我的。”
“然后你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蘇寅瞬間就明白了。
蘇正輝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此時,蘇正輝的臉色已經徹底灰了,話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駱榕的婚紗外披著自己哥哥的西裝外套,眼眶很紅。
她本該是這一場婚禮最光亮的女主角,卻淪為了笑柄。
她的手攏著黑色的西裝領口,垂著頭,頭紗取了,柔順的發絲上,只有一個鑲鉆的發卡。
“哥,我們走吧。”
駱大少扶上妹妹的肩膀,“好。”
在走廊上的駱家等人,憤然離場。
蘇母急忙追了上來,“這是個誤會,親家,我們有什么話好商量……”
駱大少直接叫保鏢擋住了匆忙跑過來的蘇母,語氣譏諷:“親家?這件事情我們駱家不會就這么認了。”
這場婚禮光鮮亮麗的拉開序幕,以荒誕滑稽的悲劇落幕。
醫院就近,姜佳寧和顧唯陳嫣然就都簡單處理了一下傷處。
負責處理外傷的小護士眨了眨眼睛,“方醫生。”
“請問這里是不是剛來有一個名叫姜佳寧?”
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
姜佳寧抬起頭來,
方柏深是從住院部那邊過來的。
他看見姜佳寧整體沒什么事,心就放了下來。
姜佳寧沒跟陳嫣然阿綠他們離開,略停留了一下,和方柏深說了幾句話。
方柏深笑了下,“這個年過得怎么樣?”
姜佳寧攤了攤手,“你看見咯,很不怎么樣。”
她的手背上還有一道劃痕。
方柏深口袋里剛好有一個創口貼,“別動。”
他低頭,將手中的創口貼貼在了姜佳寧的手背上,細心的貼好邊角。
姜佳寧收回手,把手放進了外套口袋里,“謝謝。”
方柏深站直了脊背,“你稍等一下,我姑媽囑咐我把藥給你。”
姜佳寧跟阿綠打了個手勢,叫他們先走。
陳嫣然一臉八卦的表情,“那是……”
阿綠在她的腦門上彈了個爆栗,“還是你給牽線搭橋的那位,給忘啦?”
陳嫣然抬手覆在腦門上“噢”了一聲。
那個烏龍事件啊。
阿綠往前走,傅南弦卻停下沒動。
陳嫣然提醒了一句,“傅少?”
傅南弦:“我等一下,你們先走。”
陳嫣然:“那你不送阿綠姐啦?”
阿綠頭都沒回,踩著高跟鞋走向電梯,“不需要,謝謝。”
即便是陳嫣然這樣明白的提出了,傅南弦依舊沒跟著上電梯。
電梯從八樓一路下降,陳嫣然牽著男朋友的手,另一邊看了阿綠好幾眼,就是看她的臉色如何。
阿綠直接伸手推她的腦袋瓜,把陳嫣然的臉側向另一邊,“你該多用這種眼神看你男朋友,不是看我。”
于佳航把陳嫣然頭上的一綹頭發給壓了下去,朝她咧開一口白牙笑了笑。
陳嫣然噘著嘴,哼了一聲,“這么晚了,傅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他都沒提送你。”
阿綠:“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紳士。”
阿綠從一開始就了解。
任何女人于傅南弦來說,是身外物,是可以隨換的衣服,不及兄弟,也不及親人。
……
中藥已經裝好了,里面還包括一罐蜂蜜蜜餞。
“你給我開個單子,我去交個費。”姜佳寧看方柏深想要推辭,就說,“方醫生,公對公,私對私,你要是不收我錢,那也就只此一次了,我以后就不敢在你這里抓藥了。”
姜佳寧這人還真的是會抓人的七寸,分分寸寸給釘死在朋友的安全距離上。
方柏深拿著姜佳寧的就診卡開了藥,姜佳寧在樓下的收銀處交了費,才接了方柏深手里的藥。
她看了一眼袋子里面的蜜餞。
方柏深先說:“我姑媽說重要很苦,附帶送的蜜餞,就當是你惠顧的回贈。”
姜佳寧笑了一下,“那謝謝咯,我就卻之不恭啦。”
方柏深送姜佳寧到住院部大門,“天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正好順路,”從另外一側的走廊上,傅南弦拋著手中的車鑰匙,“我送姜秘書吧。”
方柏深頓了一下。
傅南弦的稱呼為——姜秘書。
不是姜小姐,不是佳寧表妹,而是秘書。
秘書是個工作是個職位,卻只針對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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