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詩穎撐著額,頭暈的趴在了桌上,瞇起眼睛緩慢的說:“凜安哥,你一定很難想象,我看見有多惡心……”
“她媽就是個小三,現在她比她媽更惡心……啊!”
話音未落,徐詩穎的手臂忽然一痛,她叫了一聲,已經被拉了起來,男人握住她的小臂,幾乎已經把人給拎了起來。
“你說誰去勾引徐盛?”
“姜佳寧。”
薛凜安的瞳孔浮染過一道紅光,那一片紅,血染了黑眸。
徐詩穎的手臂劇痛,讓她本就被酒精和藥物侵蝕混沌的大腦無法思考,“是她!我親眼看見了!那次我放學早,一路來的時候都沒見到一個傭人,就看見她躺在餐桌上,徐盛掀了她的裙子……”
想起那事,徐詩穎就是一陣強烈的反胃。
她掙脫掉薛凜安的手,轉頭扶著沙發扶手干嘔起來,干嘔過后,眼神有些空茫,又低嘲的說,“本來我還只是厭惡她,后來我是惡心她恨她,受那點疼算什么?她活該!”
徐詩穎自從母親去世后,發現徐盛變心,在外面找女人,又娶了杜清齡當續弦,一直到那時那刻,也才終于如傾瀉的洪水。
那罪魁禍首,就是姜佳寧。
姜佳寧就是那種又當又立的,可那些男人偏偏還就被蒙蔽了雙眼,看不透這樣一個女人,去喜歡這樣一個小賤人。
薛凜安抓著徐詩穎的長發,壓制住她的肩膀,在徐詩穎還未痛呼出聲,就有一股大力將她甩了出去。
她的腦袋碰到了墻面,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薛凜安單膝撐在地面上,一根根手指蜷曲,壓在地面上,卻絲毫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本意并非是問徐詩穎這些。
可一旦問出口,那些話,卻又止不住的像是細密的針尖,扎在他的骨頭縫里。
沒根扎進去,拔出來,再扎進去。
疼痛一陣陣的綿延成一道筆直的線,直連心里。
比起他從賀漣那里看到那些照片上的傷痕,還要痛上幾分。
徐詩穎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畫室外面的助理聽見了動靜,就在外面敲門。
“徐小姐?薛少?”
里面沒人回答。
助理也不敢輕易自作主張的開門,就只在外面敲門。
忽然,門從里面打開了。
薛凜安從里面走了出來。
甫一出現,助理被男人那雙滿是戾氣的雙眸驚的嚇了一跳。
“薛少……”
薛凜安沒說什么話,抬步朝著外面走去。
助理進來,看見了倒在地上,頭磕碰在地上的徐詩穎,嚇的尖叫起來。
門外的伍楷聽見,急忙進來。
伍楷連同徐詩穎的助理把人給扶了起來,“那個……徐小姐喝醉了,先送她進房間里休息一會兒吧。”
助理看桌上的一瓶酒的確是見了底,也沒再說什么,就幫忙扶人去了休息室。
伍楷趁著沒人,將桌上的酒瓶和酒杯用純凈水涮了一遍,善了善后。
等他下來的時候,發現停在路邊的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忙給宗仲打了電話,“派車跟著老板,別出事。”
其實,薛凜安在這一次回到c市后,他叫萬斐聯系了c市監獄那邊的人,走動了一下,去了一趟監獄探監。
探宋澤的監。
在宋澤入獄的時候,那時,他身為姜佳寧的獵物,卻是并不知曉姜佳寧復仇宋澤的真正原因。
他在知道后,就去問了宋澤。
他問:“你們當時用了什么手段對付過姜佳寧。”
宋澤看起來很不好。
可畢竟,雖然宋濤將他丟進監獄里,怕姜佳寧曝光宋家的不倫之事,沒去管他,可他歸根究底是宋家的少爺,名在外,也不敢有人太過刁難他。
監獄之中的環境,并不養人。
宋澤對薛凜安是有忌憚的。
一般人的探視,是隔著玻璃的內外探視,現在薛凜安是出現在這樣一個專門的探監室內,他的雙手被上了手銬,就在扶手上。
他聽薛凜安這樣問,就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宋澤笑了一聲,蒼涼桀桀,“你這是來替她報仇了?”
不過幾個月,宋澤瘦的顴骨都已經凸起來了,兩頰深深地凹陷,瞳孔毫無光彩,眼下烏青,仿若一個骷髏上,貼了一張人皮,形容枯槁。
他現在日日夜夜,腦子里都回想的是姜佳寧最后對他說的那句話,使他夜不能寐。
宋澤現在自己過得不好,他也勢必要讓別人過不好。
扭曲的心理,讓他整個人都有些躁狂。
他說:“拳打腳踢,埋雪堆那都不算什么,她挺能忍的。”
他想了想,“你試過滾沸到一百二十度的沸水么?燙到一百六十度的卷發夾?其實都死不了人。”
宋澤話音未落,男人緊握的拳頭,就已經砸向了他的臉。
他的腕骨被拷在椅子上,連人帶椅子都被揍翻在地上,吐出的一口血水里,夾著兩顆斷掉的牙齒。
薛凜安走過來,把人從地上拎起來,攥住他的衣領。
宋澤口齒不清的說:“她比蟑螂都能活,死不了的。”
伍楷本來是在這探監室外面的,聽見里面的動靜,就開門看了一眼,這一下嚇得七魂飛了六魄,叫了一聲宗仲,沖了進來,連同一起把薛凜安給拉了起來。
宋澤倒在地上,已經蜷曲著身體,口中嘔出鮮血。
薛凜安的赤紅黑眸底刮起一陣黑色戾氣的冷潮,手指骨節上染了血。
出來后,宗仲才得知老板忽然揍人的緣由,扭頭又進去朝著宋澤補了兩腳。
宗仲朝著地上躺的人淬了兩口,“我踹不死你!”
伍楷:“……”
老哥,冷靜控制點行么?
從監獄里出來后,薛凜安坐在車內,一連抽了半個小時的煙,才將眸底那股不受控制的戾氣壓了下去,吩咐了伍楷開車。
殊不知,在車輛開走后,有一輛車又停在了監獄外。
一個蒼白面容的瘦高男人出現在醫務室之中。
宋澤已經處理好了基本的外傷,肺腑上有些損傷,需要在醫務室之中住一段時間。
他打了麻醉,麻醉過去,痛感蔓延,疼的他呲牙咧嘴。
“漣哥。”
賀漣在幾天前,曾經就和宋澤事先打過招呼了,他知道薛凜安會來。
賀漣給他吃了一片止痛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宋澤將對話內容告知了賀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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