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寧現在沒有心思吃,也要裝出來硬吃,奶油的味道叫她有些惡心反胃。
薛凜安蹙眉,撫著她的背。
“難受?”
姜佳寧搖頭,“沒胃口。”
她實在是怕。
薛凜安幫她把蛋糕推開,“不想吃就不吃。”
但是無論如何,兩人現在也沒辦法離開。
好在現在姜佳寧假借“懷孕”的借口,胃口不佳也不會有人懷疑。
伍楷的電話是在半個小時之后來的。
“老板,您吃好了么?酒店房間訂好了。”
因為船要在碼頭停泊一天,這一夜,船上很多客人就選擇在S國的濱海城市下榻。
這邊有一座濱海酒店,高達五十層,住進來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薛凜安這才攜著姜佳寧離開。
車停在餐廳門口,兩人上了車后,車直接駛離,去了輪船。
在路上,伍楷才說了當時的情況。
“沅沅……死了。”
這幾個字,就似是一道短電波,緩緩地朝著姜佳寧的耳朵傳送過來,再傳送到大腦皮層。
“誰?”
剛才在輪船上,老羅恩發現了要跑掉的沅沅,在阻攔無效之后,就直接開了槍。
沅沅掉進了海里。
此時,還正在打撈。
姜佳寧聽了這話,有一陣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的溫度從手指指尖,一直向上蔓延到心尖上。
薛凜安的溫熱大掌覆在她的手掌心,將手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遞給她。
姜佳寧驀地喘過一口氣來。
薛凜安攬著她的肩膀,“沒事。”
姜佳寧搖了搖頭,閉著眼睛道:“我沒事。”
在計劃之初,她也就告知過沅沅危險性。
既然想要自由,那就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
沅沅決定要賭一把。
可這代價,竟然是她的命。
車停在了碼頭泊車處。
透過車窗朝著甲板上看,這個時候輪船上沒什么人,只有老羅恩和幾個人在。
薛凜安要陪姜佳寧下車,被姜佳寧給阻了。
“我就是去露個臉,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就顯得過了。”
她借口回房內去拿東西,本也就是再稀松平常的舉動,若是加上薛凜安,怕就顯得過于隆重了,就似是兩人就是要去查些什么事。
而且現在姜佳寧不愿將她和薛凜安徹底捆綁在一起,萬一暴露的話,最起碼另外一條線是安全的。
即便是做了這樣多的準備,現在卻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薛凜安蹙眉,明顯對姜佳寧的安排不滿意。
姜佳寧握著他的手心,“我不會有事。”
薛凜安叫伍楷隨著姜佳寧過去。
老羅恩看見姜佳寧,禮貌叫了她一聲:“姜小姐。”
可這口吻聽起來兇神惡煞,更沒有一點尊重。
姜佳寧略一頷首,“去酒店住宿,我來收拾一下衣服。”
老羅恩讓開了路。
姜佳寧經過走廊,看見了前面海面上,有人在打撈。
她似是不經意的問:“剛才我吃飯的時候聽見了槍聲,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老羅恩:“有一個偷竊罪的船員,屢教不改,在準備扭送警署的時候想要逃跑,就開了一槍。”
姜佳寧指甲用力攥住自己的掌心,疼痛感進入骨髓。
老羅恩的這話說的,完全將責任都推給了沅沅。
這一番說辭,即便是在S國這邊的警署,也是有權動槍的,更別提,老羅恩是船長,就負責著這艘船的安危。
姜佳寧:“船上的人?剛才在那餐廳聽到聲音,我真是嚇了一跳。”
老羅恩:“姜小姐從華國來,怕也沒見過槍吧,我們這一行,在海上遇上海盜,到時候比動槍還要慘烈。”
姜佳寧眨了眨眼睛,“我電視上看到過。”
她刷卡進入了房間。
可進入房間后,她的瞳孔忽然緊縮了一下。
房間內,柯力不見了。
“柯力?”
姜佳寧發現浴室的門是反鎖的,就叫了他幾聲。
里面傳來悶聲。
姜佳寧這才松了一口氣,囑咐道:“我和薛凜安明天上午回來,你千萬不要出去。”
等到船開,到時候薛凜安找個由頭給柯力安個身份,他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來了。
姜佳寧簡單收拾了兩件睡衣,出來后,就聽見那黑洞洞的船舷有人叫了一聲,“撈到了。”
姜佳寧覺得心臟都被揪住了。
老羅恩立馬就過去。
姜佳寧站在原地沒過去。
打撈的人把沅沅放在了甲板上。
那來回轉動的探照燈照在她的面孔上,慘白的如紙,身體全都濕透了。
姜佳寧只看到那黑影。
她和一旁的伍楷對視一眼,才緩緩朝著這邊走過來。
她推開人群,捂住嘴,“沅沅?”
向后退了兩步,又向前蹲下來,“沅沅!”
在船上這十幾天的時間,姜佳寧和沅沅的交集很多。
姜佳寧撥開了沅沅臉上濕漉漉的長發,又去抓沅沅的手臂,她觸手才觸碰到沅沅后背上的鮮血。
那子彈擊中了她的后背。
“快叫醫生……”姜佳寧的手都是抖的,“叫救護車。”
老羅恩看了眼姜佳寧,“她活不了了。”
姜佳寧控制住自己肩背的顫抖,表現的也只是一個看見自己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中的正常反應。
姜佳寧轉過頭來朝著伍楷道:“快去叫車!”
伍楷過來幫忙把沅沅給背起來。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看見這種情形,第一反應也是要送醫院去急救。
下船的時候被攔住了。
老羅恩走過來,抬了抬手,叫擋在路口的人讓開。
姜佳寧叫伍楷背著人上了車。
望著人遠去的背影,身旁的人問老羅恩,“船長,就這么放她走了?”
要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這船上的規定,就是如果有人擅離,格殺勿論。
因為規矩森嚴,也才能管得住人,服的了眾,這么多年,殺雞儆猴,沒人敢生出別的心思來。
老羅恩冷笑了一聲,粗聲道:“她已經死了。”
槍是他開的。
打中了沅沅的后心,還在海里泡了那么長時間。
死尸一條,就算是送進醫院里,也是直接推進太平間,倒不如賣給薛凜安一個人情。
而就在此時。
姜佳寧的房間內。
少年透過窗戶,看見了這一切。
他的手指緊緊地攥成了拳,指骨上泛著青白色,雙眸染著血紅,額角的青筋凸出來,輕顫著。
他來這船上,打黑拳,幾乎被人弄死。
他就是為了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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