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我家先祖向來小肚雞腸，吃不得這大虧，便邀請另外八家的高手，準備把場子找回來，可當他們找到酒館的時候，那婦人和同伴已經走了，這件事也就擱下了，哪知半個月后，九大世家中便開始陸續有人離奇死亡……”
說到這里，他的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先是李家少爺被人割斷手腳，死在鬧尸之中，之后有是司馬家的三名婢女被人奸殺，又過了兩天，諸葛家的小姐被淹死在了池塘之中，尸體都已經泡得發白了。”
雖然都是往事，但想到那樣的慘狀，眾人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配合上諸葛峰那蒼老的聲音，更是讓人覺得汗毛倒豎。
“那接下來呢？”
司馬長老道：“我們幾大世家何等威風，怎么會就這樣任人宰割？”
“當然不會！”
諸葛峰道：“當李家的少爺死在鬧世之后，大伙就聚在了一起，商議對策，不僅巡邏的人增加了三倍，還邀請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可誰知道即便如此，還是擋不住那個神秘的仇家，不管是刮風下雨，九大世家每天至少有一人殞命。最后，大家實在受不了了，便租了一處大院，將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豈。”
“妙計！”
諸葛長老道：“九大世家家在一起，至少也有數百人，如果徹夜不眠的話，對頭就算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殺人了！”
“話是沒錯，九大世家的先祖也是這么想的，可是……”
諸葛長老抿了抿嘴唇，表情變得苦澀了起來，頓了頓才說道：“可是，他們低估了那位仇家，那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單槍匹馬找上門來了。”
光天化日？
單槍匹馬？
眾人相顧失色，都覺得那位仇人固然可恨，可這份膽識也當真是世上少有。
“那接下來呢？”
又有人問道。
諸葛峰道：“大家當然責問他，九大世家跟他有什么深仇大話，為何要趕盡殺絕，那人說‘九大世家的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其中，文氏一脈還有些許良心，就暫且放過，其余八家，全部滅族。’ 說完又殺了一人，便大笑而去。”
“那文氏一脈，便是第九大世家了。仇人走后，大家自然責問文家，問他們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家家主過意不去，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諸葛家的少爺在酒樓中被人打了之后，也曾到文家邀請幫手，文家家主覺得這件事是己方不對，不應該仗勢欺人，便暗中送信給酒樓中的婦人，讓他們趕緊離去。文家家主本來已經把這件事拋在腦后了，直到今天見到這位神秘的仇家，這才想起來，曾經有個人送上一封拜貼，和百兩黃金，說是謝禮。而那封拜貼，就是這個男人送來的。”
“文家自然不明白，那位仇家為什么送禮，又為什么要跟其他八家為難，可是大家已經不聽他解釋了，因為其他八家每天都有是死亡，只有文氏一脈毫發無損，這擺明了就是里應外合，于是……”
說到這里，他就沒有再說下去。
雷子道：“于是，九大世家，就變成了八大世家，那文氏一脈，就是被你們給滅門的。”
諸葛峰默然點了點頭。
李鐸道：“可是不對啊，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我們的族譜還有祖先的手札里，都只字未提呢？”
“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只有我家留有一份。”
說完，諸葛峰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嘆道：“葉先生讓八大世家的人，把祖宗留下來的手札全都交出去，我之所以不答應，便是緣于此處。”
劉管家接過手札，便翻看了起來，果然跟諸葛峰說的一字不錯。
八大世家氣憤之下，滅了文氏一脈，而后開始搜查文府，結果找到了那封拜貼，這才知道，原來仇人是羽族，就住在棋盤山，這才大舉興師問罪。
跟羽族交涉過后，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在酒樓遇到的那位婦人，是羽族少主的夫人，因為身懷六甲，臨盆在即，所以才到鎮上待產，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
之后，收到文家的通風報信后，他們便連夜離開，結果在路上動了胎氣，那婦人回到棋盤山不久，便難產而死，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保住。
羽族少主大怒，沒有通知任何人，單槍匹馬的來到來鎮上，先是給文家送上了拜貼和謝禮，接下來就是血腥的報復。
最后，羽族少主在眾人面前自刎而死，八大世家因為害死了文氏一脈，也心感慚愧，從此便留了下來。
從那以后，八大世家跟羽族雖然同住一山，但老死不相往來，幾世之后，八大世家的人就不知道這件事了。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暗暗嘆息搖頭。
當初的諸葛少爺固然不應該調戲婦人，但八大世家也不應該付出這么慘重的代價。
而八大世家的人，也不應該不問青紅皂白，就滅了文氏一脈。
羽族的少主固然愛妻情深，但手段未免也太殘忍了。
這件事誰對誰錯，恐怕永遠都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家都各懷心思，只有劉管家的表情最為復雜，連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只不過，并沒有人注意到。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諸葛峰發話了。
他幾十年加怎樣起，說的話，恐怕都沒有今天多，是真的累了。
“休息？太早了點吧？”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外邊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頓時暴跳如雷。
“李陰，你還敢回來？”
“我還以為你當縮頭烏龜了，沒想到還敢出來，真是不要命了！”
“這是把我們八大世家視為無物啊！”
“今天你如果能夠活著出去，我姓司馬的，就跟你姓！”
……
眾人瞪著眼睛，就像是要把李陰給活吃了一遍。
這也難怪，當初陰陽二老大舉進攻七大家族，令他們損失慘重，如果不是葉九州突然殺到，他們早就滅族了。
這深仇大恨，怎么可能不報？
“就憑你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