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到那從外進來的男人,眼色一厲,如利劍般逼視向他。
“不是去吃龍蝦嗎?怎么跑這兒來了?”
墨玄宸上前自然而然地握著黎洛的手,溫聲笑道:“路上正好碰到思思了,她已經準備了你愛吃的,走吧。”
“好啊。”黎洛仰頭對他笑了笑,順勢挽住他的胳膊。
兩人聯袂走了出去,由始至終都沒看太后一眼,仿佛,她的存在已經不重要了。
還是紅衣頓住了腳,扭頭看她那副恨毒了的樣子,禁不住道:
“太后,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為何會被關在這廢棄連冷宮都不如的破院子任由你自生自滅?”
“你都貴為太后那么多年了,若是安分守己,想來會一直享受著無上權力。”
紅衣冷笑:“王爺和王妃好像從來沒有對太后做過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你不如在這好好想想,到底是誰促成了這一切。”
“不要最后被人當棋子用了。”
說完,她也不管太后那難看猙獰的臉,昂頭就走。
她們離開沒一會兒,蘇嬤嬤就匆匆忙忙趕回來,跑到太后的身邊,“太后。”
她剛要行禮,迎面而來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太后這一巴掌后,整個人也像是沒抽空了力氣,趴在破爛不堪滿是補丁的被褥上喘著粗氣。
“讓你去找皇帝,你怎么去了那么……哀家若是死了……你也別想活著——”
蘇嬤嬤捂著臉,眼里深處一絲不耐閃過。
你個老不死的,想讓我陪你一起死?
做夢去吧!
若不是你還有用……
這個念頭才剛起,太后宛如發瘋了一般,順著抓起旁邊的枕頭朝她砸了過去:“辦個事都辦不好!哀家不要呆在這破地方,哀家要回千秋殿!”
破破爛爛的枕頭砸在蘇嬤嬤的肩膀上,滿是補丁的枕頭四分五裂,發霉的谷殼嘩啦啦散落一地。
夾雜著空氣中腐臭的味道,刺激味覺,蘇嬤嬤癱軟在地,忍不住吐了出來。
自古以來,后宮皆是紅顏埋骨之地,有些手段的可以蹦跶到最后,若是中途被算計,被陷害,那等待她們的只能是一堆白骨。
走到公主宮殿門口,軒轅澈和上官妖妖也恰巧到了。
于是,兩個男人聊了起來,上官妖妖挽著黎洛的胳膊直奔龍蝦。
完全無視兩個在后面聊起正事的男人。
兩人直接往正廳坐過去,滿滿五盤大蝦已經在飯桌上了。
從昨天就開始饞了,她饞得口水都能把王府給淹沒了。
黎洛剛剝了一顆蝦,蝦尾丟進嘴里,又辣又麻的感覺充斥著味蕾,真好吃。
在這能吃到龍蝦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今天必須要吃飽喝足。
“洛兒,你和表哥什么時候起程去雀國?”
軒轅思思趁墨玄宸還沒來,一臉雞賊地湊到黎洛跟前來。
“你有什么想法?”黎洛睨向她。
軒轅思思一臉扭捏的模樣,看得黎洛腳有些發癢,好想一腳踹過去。
“那個,那個,你不是說我懷不上孩子是因為南宮哥哥嗎?他要是跟著一起去,那我……”
反正她跟妖妖都是自己人,這有啥開不了口的。
黎洛邊吃龍蝦邊睨著她。
哎呦喂,難怪一臉嬌羞的模樣,原來是怕南宮林離開時間長,夫妻生活沒辦法落實。
“應該就這幾日出發吧?要不要我給你配點藥,讓他出發前把公糧都交了?”
黎洛盯著她的小臉,把思思鬧了個大紅臉。
氣氛正好呢,卻有人嚶嚶嚶羨慕起來。
“你咋了?”黎洛睨向上官妖妖,見她撇著嘴,小臉委屈。
就剛剛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剝了不少蝦肉出來,全部放在一旁干凈的碗里。
上官妖妖咕噥道:“你要不要……也給我配點藥?我覺得軒轅澈她……最近有點奇怪,我懷疑他膩了!”
黎洛眉梢一挑。
這丫頭是不是有些敏感?
若是上官林,她還有所懷疑。
但……軒轅澈……
黎洛拿起巾帕擦了擦手,隨后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口,淡定道:
“那你覺得什么才叫不膩?天天和你形影不離?一口一個寶貝,一口一個心肝?每天讓你下不了床才叫愛?”
上官妖妖眨了眨眼:“你和翼王不就是天天這樣的嗎?”
“我們哪有那么油膩!”
黎洛否認。
但被軒轅思思和上官妖妖兩個丫頭盯得頭皮都發麻了,嬌俏的小臉有些不自在,立刻轉移話題。
“說吧,你為什么覺得他膩了?”
啊,感覺她今天來不是為了吃龍蝦的,而是為了當情感導師的。
她自己才把那狗男人哄好。
黎洛一口西瓜汁包在嘴里,正準備咽下去,就聽軒轅思思悲憤的一聲吼:“明明都火熱了,情緒也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是軟趴趴的!你說他是不是膩了!!!”
黎洛一口西瓜汁噴了出來。
軒轅思思臉色發窘,剛聽妖妖這么一說。
她才想起來,之前送妖妖不少雪蓮羹,讓她燉給五哥喝,這天氣炎熱喝點雪蓮羹,降火!
黎洛腦殼有點大。
這個雪蓮羹把她們三人都折騰了一遍。
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黎洛咳了兩聲,交給軒轅思思去解釋。
她聽到雪蓮羹三個字就頭大。
用完午膳,黎洛就和墨玄宸回了府。
兩人躺在院里額度軟塌上,小白貂兒在桌子上吃藥丸。
真希望能一直過著這般閑適的日子。
這一刻,沒有紛紛擾擾,沒有陰險算計,若是念念和夕夕也在身邊就更好了。
“怎么了?”墨玄宸摟著她,明明吃著最喜歡的龍蝦,他就瞧出黎洛有些心不在焉。
若以她的食量,起碼能出三盤龍蝦,今兒居然只吃了一盤,還有不少蝦肉進到了他的肚子里,簡直不符合她的水準。
黎洛睜開眼,“軒轅澈也喝了那雪蓮羹,妖妖正在跟他慪氣呢。”
墨玄宸:“……”
好家伙。
真的兄弟共患難。
一個都少不了。
“暫時別告訴他有解藥。”墨玄宸沉眸道。
黎洛聞言立馬撐起身子坐直,一臉揶揄地看著他:“嘖,果然兄弟如衣服!見兄弟吃虧幫忙那是不可能的,還得暗踹幾腳。”
墨玄宸笑了笑,將她拉回自己懷里,淡聲解釋:“你不在的那三年,他沒少親親抱抱刺激我,這么個現成的機會擺在面前,不能便宜了他,讓他也感受下什么叫做‘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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