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難接受？”
梅爾羅斯即便是發問嘴角也微微勾起，似乎處于一種極其危險的自信狀態，這種狀態但凡再多上一點就會變得油膩。
“我只是被嚇到了。”
墨菲一邊用平淡的口吻掩飾內心戲的多姿多彩一邊感覺大徹大悟。
他終于明白了之前只聽梅爾羅斯改變后的聲線而感到奇怪的原因，但同時他只覺得很不爽，為什么一個人小的時候可以是白毛正太，青年的時候可以是白毛帥哥，老了還能是白毛酷大叔？
他現在非常懷疑如果自己最開始的時候沒那么禮貌而是直接將梅爾羅斯臉上的皺紋拉直，會不會仍然收獲一張跳廣場舞都會備受歡迎的老頭臉？
墨菲最終還是跳出了奇異的思維怪圈，十分認真地岔開話題道：
“所以，這就是你的全部成果？這完全...稱不上返老還童啊，返老還叔還差不多。”
梅爾羅斯在讓墨菲進屋之前很明顯已經照過鏡子，大約能夠摸清自己現在外表接近的年齡，他微微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那就沒辦法了，以我的水平，最多只能將藥效發揮到這個地步，雖然看上去還是還是有些老，但比起原本的樣子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
“道理我都懂，但...”
墨菲猶豫了一下思考要不要說，最后還是問了出來：
“但赫里斯塔復活后的外表年齡大概在什么年齡段呢？”
“...”
這下輪到梅爾羅斯沉默了，墨菲直言不諱的當頭一擊似乎將這位難得沉湎于自我陶醉的家伙成功喚醒，使其進入了認真思考的狀態。
“根據我的研究和維爾汀的表現，大約是去世之前的樣子。”
“說具體點，那是多少歲？”
墨菲的問題咄咄逼人。
“二，二十多。”
老法師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猶豫且飄忽，他轉頭看向自己已經準備好的衣服，材料和法陣，又看向滿臉怪笑的墨菲，對方臉上微妙的表情似乎在說明一件事：
“你這樣子都夠當她爹了。”
幾乎沒有過迷惘的堅定者此時也出現了片刻的猶疑，他試圖征求墨菲這位旁觀者的客觀看法：
“所以我應該再等等，等到有更好的方案？”
“啪！”
墨菲為梅爾羅斯的問題感到愚蠢，不由得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還等？等到什么時候？等到你的身體再次蒼老，靈魂即將消散？
“我是想要提醒你，你的愛人去世的時候那么年輕，她應該也不希望一覺醒來看到一個死氣沉沉毫無活力的你吧？
“藥劑的效果不好可以慢慢研究，重要的是一顆年輕的心。”
墨菲走上前拍拍這個大自己一百歲的老家伙的肩膀，回憶著自己曾經在維爾汀記憶中見到的那個人說道：
“我覺得在你下定決心之前只需要確保一件事，那就是讓自己變得更有活力一些。”
墨菲沒想到自己的心靈雞湯竟然真的有點用處，梅爾羅斯顯然被他的話語觸動，竟然十分認真地問道：
“那么你覺得我應該做些什么樣的改變呢？”
“這個嘛...”
---
兩小時后，穿著一身年輕款式禮服的梅爾羅斯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臉，一只手十分不適應地來來回回搓著下巴和兩腮。
“說實話，自從赫里斯塔沉睡兩三年后開始，我就沒什么心思注重儀表了，所以我就是那時開始蓄須的，時隔這么多年一下子刮個干凈還真是不習慣。”
伴隨著陪伴老法師走過多個年齡段的胡子被墨菲無情剪掉，梅爾羅斯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又年輕了一點，大概就是從五十歲到四十多歲的程度。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你那個時代年輕人的穿著。”
兩步之外，墨菲上下打量著這位衣著怪異之中帶著些別樣朝氣的“中年人”，十分認真地詢問道：
“你們當時都這樣穿？”
此時的梅爾羅斯穿著一套充滿古老氣息的休閑禮服，但據他本人所說，這是一百多年前十分流行的款式，當時的年輕人都喜歡這一套。
不得不說，王國雖然陷入了原地踏步的窘境，但至少服裝領域還一直有著小幅度的革新，用墨菲在王都積累的眼光去看此時的梅爾羅斯，只覺得有一種濃重的時代氣息撲面而來。
墨菲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這玩意兒老氣橫秋——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直到一點記憶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原來他在魅魔領安眠鄉的禮服倉庫中見到過幾乎完全相同的款式。
而那些東西因為疏于保養而帶著的年代感先入為主地為墨菲蒙上了一層濾鏡，因此他才會覺得這東西一看就很老年人。
但梅爾羅斯說的也不錯，反正赫里斯塔的記憶還停留在死前，看點復古的東西難道不正常嗎？
之后兩人協力將整個魔法塔的頂層簡單打掃了一圈，不少充滿老年人氣息的物品在得到物主梅爾羅斯的允許之后被墨菲送上火刑架付之一炬，就連[蒼翠旅人]這根法杖都被圍上了一個小小的花環。
最終在日暮時分，萬事終于俱備，墨菲將舞臺交給了梅爾羅斯。
“你知道我為什么今天邀請你來這里嗎？”
就在墨菲即將踏出實驗室大門的一刻，梅爾羅斯流露著懇切的聲音鉆入了他的耳朵。
“無非是那些肉麻的理由。”
墨菲臉上表情不變，眼神之中甚至多了一分淡淡的無奈。
梅爾羅斯并未因為自己的內心想法被猜中而羞惱，反而是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赫里斯塔的靈魂會憑借曾經的記憶無意識追求著更加強大的身體，復活所需要的材料精煉等級和魔力總量乃至術式的復雜程度遠不是維爾汀那個對魔法沒什么認知的家伙能夠比擬的。
“你能夠理解我，所以我請你來見證這一切，見證我一生的努力并沒有白費。”
墨菲轉過頭，竭盡全力露出了一個充滿鄙夷的不屑表情：
“既惡心又肉麻！誰要替你歌功頌德？”
“砰！”
墨菲說罷甩上了大門，一道能夠隔絕魔法波動的結界將整個魔法塔無聲包裹。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